“家……家主,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阳……阳球带兵把庄子围了,正……正在砸门!”
“谁?”
杜钦心头一颤,脚下一个踉跄,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
阳球?!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何郡府没有一点儿消息?
难道是自己的事情泄露了?
可阳球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情况?
轰隆!
一阵巨响,打断了杜钦的思虑。
庄园厚重的大门在巨木的撞击下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一身朱袍的阳球,如同索命的恶鬼,在一群黑衣缇骑的簇拥下,踏着破碎的门板,一步步走了进来。
在他的手中,正握着那份染着农人血泪的账册和供词。
“杜钦!”
阳球冰冷的声音响起:“汝假借新政,伪饰善名,勾结官吏,蛀蚀常平,盘剥黎庶,罪证如山!
陛下有旨:杜钦及其同党,祸国殃民,罪不容诛,着即刻锁拿,抄没家产,凡涉案者,无论亲疏,一体擒拿,严惩不贷!”
看着阳球手中那熟悉的账册,以及被缇骑押进来的、面如死灰的侄女婿杜平和郡守等人,杜钦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精心布置的计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大网,居然就这么被轻易的撕碎了?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杜钦指着阳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哼,装晕?”
阳球冷哼一声:“全都带走!”
“喏!”
如狼似虎的军士们,一窝蜂的涌入了杜家宅室当中。
……
就在大汉内部全力推行新政的同时,辽东这边,也变得不太平了起来。
高句丽边境,沸水河谷。
喊杀声震天动地,慕容部的骑兵如同狂暴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高句丽人依山而建的简陋城寨。
箭矢如雨,滚木礌石砸下,不断有慕容部的骑士惨叫着跌落马下。
慕容恪挥舞着袁术所赠的环首刀,咆哮着督战:“冲上去,踏平城寨,里面的粮食、女人、财货,全都是你们的!”
然而,冲锋的势头却远不如预期。
高句丽人的抵抗异常顽强,更重要的是,慕容部勇士手中那些寒光闪闪的“精钢”环首刀,在激烈的劈砍格挡中,竟接二连三地崩口、卷刃,甚至断裂!
“少主,刀……刀不行了!”
一名千夫长满脸是血,举着半截断刀,惊怒交加地冲到慕容恪马前:“砍在木盾上就卷刃,碰着对方的铁矛就断,这…这刀有问题!”
慕容恪心头猛地一沉,夺过一把部下递来的卷刃环首刀,仔细一看,刀身靠近刀柄处,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磨掉的印记映入眼帘,那并非大汉将作府或任何知名匠坊的徽记,而是一个极其劣质的、象征次品的刻痕!
“袁术……!”
慕容恪双眼瞬间赤红,猛地回头,看向中军大旗之下,那个端坐在马背上、冷眼旁观战局的袁术!
就在这时!
呜!呜!
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陡然从高句丽城寨两侧的山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