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畴披枷带锁,被押解着穿过洛阳巍峨的城门,走向阴森的天牢时,整个帝都都为之震动!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德阳殿内,气氛格外的凝重。
崔烈须发借张,当廷抗辩:“陛下,田氏或有违禁之举,然其乃地方大族,对维持地方安稳有大功。
即便有罪,亦应交由地方有司按律查办,岂能如捉拿盗匪般,由军士越境锁拿?
此乃践踏国法,有伤朝廷体面!更寒天下士绅之心啊陛下!”
随着崔烈话落,一群出身世家的官员纷纷附和,言辞颇为激烈。
他们也知道,新政推行,肯定免不了要杀人流血的。
但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天子竟越过了官府和一众司法部门,直接派兵去抓捕案犯,这委实让他们难以接受。
毕竟,此例一开,那天子今后岂不是想拿谁就拿谁了?
失去掣肘的皇权,最是令人惊惧的!
高坐在龙椅上的刘宏,看着站出来的一众大臣,年轻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眼眸深处的那一抹冷冽。
刘宏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慷慨陈词,直到对方喘息稍定,才略有有了动作。
“体面?崔卿跟朕谈体面?”
刘宏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炬的扫过殿下群臣:“田畴违抗的是朕明发天下的诏令,他的举动,搅乱的是关乎亿万黎庶口粮的春耕大计!
他图谋的是趁新政未稳,吸食农人骨髓,动摇国本!,此等行径,与谋逆何异?!”
“凡谋逆之人,自当遣军士捉拿,何须动用官府?”
刘宏只用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田畴的贪婪之举,定性为了谋逆,震的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就在人们思索着如何应对之时,却听刘宏继续说道:
“朕已下明诏布于天下:‘凡有敢阻挠常平仓建设、籴粜新政,或借机盘剥农人者,即以抗旨、祸国论处!’
崔卿莫非以为,朕的诏书,是儿戏不成?!”
“这……这……”
这顶帽子扣的可太大了,崔烈一时间也脸色煞白,不知如何回答。
却见刘宏突然猛地一拍御案:“至于地方有司,那巨鹿郡守是田畴的姻亲,郡中大小官吏,有多少收受过田氏的好处?
若是交予地方查办?是查办,还是包庇纵容?还是让他有足够时间销毁证据、串通口供?!”
刘宏站起身,缓缓扫向众臣:“新政初立,百废待兴,正需以非常手段,立非常之威!
怪只怪那田畴或许贪婪,他既然敢撞上来,那朕就敢拿他开刀,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与国争利、与民为敌的下场!
让那些心存侥幸、还在暗地里打着小算盘的豪强地主们,都给朕把脖子缩回去!”
一番话铿锵有力,震得大殿横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三司会审,即刻进行!朕要铁证如山,明正典刑!然后将田氏众人的头颅,全都高悬于新政的大旗之上,以儆效尤!”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殿内群臣,无论清流还是新贵,无不噤若寒蝉。
谁也不曾想到,天子小小年纪,竟能展现出如此杀气,着实震惊到了所有人。
当然,如今的天子,确实也有这份底气去那么做了,谁叫他背后站着一个好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