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伸手推开。
门后,是一片无边花海。桃花盛开,春风拂面,远处小屋炊烟袅袅。琉璃正在院中晾衣,红月在树下舞剑,柳紫嫣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笑着朝他招手。
“林师兄,回来吃饭了。”琉璃柔声道。
林陌站在门口,脚步沉重。
他知道这是“淫”制造的终极幻境??不是虚假,而是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具现化。在这里,他可以拥有平凡的生活,可以做丈夫、做父亲、做普通人。
只要他愿意留下。
“进去吧。”杀罪忽然说,“去看看也好。”
林陌诧异回头:“你不阻止我?”
“因为我相信你。”她淡淡道,“如果你真的想走,早在南岭就走了。可你还在往前,说明你心里清楚??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到底。”
林陌看着她,许久,轻轻点头。
他迈步走入花海。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他在院子里种菜,在灯下读书,陪孩子学步,听妻子讲宗门琐事。三年光阴如水流逝,他几乎要以为这就是真实。
直到某一天夜里,他发现月亮是静止的。
没有阴晴圆缺,没有东升西落,它永远挂在同一个位置,散发着恒定的光。
他走到屋外,抬头望天。
星轨错乱,银河凝固,万物皆停滞。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完美本身就是破绽。”
他回到屋内,看着熟睡的妻儿,指尖轻轻抚过婴儿脸颊。
“对不起。”他whispered,“我不是不想留。而是我知道,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次日清晨,他主动撕裂幻境。
花海凋零,房屋崩塌,妻女的身影化作流光消散。而在废墟中央,一枚淡粉色的菱形晶体缓缓浮现??“淫”之核心。
林陌将其握入掌心,闭目感受。
这一次,罪核没有躁动,反而与前四罪完美融合。他的经脉中流淌着五色光华,肉身开始发生微妙变化:皮肤泛起玉质光泽,双目深处隐约可见星辰轮转。
“第五罪,终结。”他睁开眼,声音如钟鸣般回荡。
杀罪走上前,递给他一块布巾:“擦擦脸吧。你哭了。”
林陌一愣,这才发觉泪水早已滑落。
他接过布巾,笑了笑:“哭完就好了。接下来,还有两罪要收。”
“第六罪是‘暴’,藏于北冥冰狱。”杀罪道,“据说那里关押着上古凶兽,日夜嘶吼,震动九幽。”
“那就去北冥。”林陌收起断渊剑,“让它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兽。”
远方,乌云聚拢,雷声隐隐。
而在紫天宗深处,柳紫嫣突然惊醒。怀中婴孩睁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微笑。
“快了。”孩子轻语,“父仇将报,命轮重启。”
同一时刻,极西废庙中,盲僧手中火焰由蓝转黑。
“五罪已归位。”他低语,“林陌,你准备好迎接最终的谎言了吗?”
风穿残垣,铜铃再响。
新的脚印,正踏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