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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上（第3页）

他口中如是说着，手中汇出的灵力却暗自缩减了几分，只维持着堪堪抵住崔长老的攻势，不再主动发力。

不及云慈回答，崔长老便一面咳着血沫、一面含糊不清地吼道：“绝无可能！”

云慈心下焦急，旋眸求助似地望向应淮。

应淮阖了阖眼，随即亦转过头，看向时至如今依旧杵立在原地、未有动作的彧风，轻叹道：“彧风师侄，而今，只有你能够劝得动他了。”

闻言，彧风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身形微微一颤，似是尚未从灵脉被毁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缓缓抬眸，空洞而茫然的目光向四下望去，似是在寻觅崔长老的方向。

待他终于看清，共生结界之内，崔长老满身血迹、气息奄奄的模样之时，眸中终是闪过一丝波动。

他艰难地朝着结界处迈出一步，脚步虚浮，随时会倒下一般。云慈连忙上前几步，搀扶住他，口中亦出言劝道：“彧风师兄，崔长老是为你才如此拼命。你若再不劝他，他今日怕是……”

彧风抿了抿唇，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清明，他轻轻点了点头，嗓音微哑而虚弱道：“我知晓的。”

他一步步缓缓朝着结界处走去，走至结界边沿，他抬手抚在结界无色的光壁之上，开口轻声唤道：“崔师伯……”

听清楚是他的声音，崔长老适才转过身，凌厉的目光骤然一缓：“小风啊，不必怕，崔师伯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彧风竭尽浑身的力数，颤声喊道，“崔师伯……停手吧。弟子……不值得您如此。”

话音未落，他似再支撑不住一般，睫翼轻颤，最终重重闭阖，身形一晃，终是栽倒在地。

崔长老心下一急，再顾不得其余，扬手收回结界，疾步朝他跌倒之处奔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他颓然跌坐在彧风身侧，小心翼翼将他的额头枕在自己腿上，沉声呢喃着：“阿浅，是我无能，竟连你唯一的徒儿都护不住……”

他这边正煽情着，沧琰却撇着嘴，眉宇间尽是讥嘲与不耐，他提步朝云慈走去。如同素日一般偏过半侧面颊，凑至她耳畔，却被后者淡然避开。

见此，他先是怔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耸了耸肩，低声道：“不是吧，方才还唤我‘主人’，这么快便翻脸不认人了？”

云慈抬眸，白带之下眸色沉凝。思绪蹁跹，回转至方才她开口阻止以后，沧琰虽嘴上未曾应答，却暗自收敛了灵力，宁愿以身强行抵挡住崔长老的攻势，也未曾再伤他毫厘。

良久的思忖过后，她淡然开口道：“你究竟有何苦衷？”

“苦衷？”沧琰将她这话又在口中咀嚼了一遍，愈发觉着好笑，他轻嗤一声，“我能有什么苦衷？”

云慈深吸一口气：“你重伤彧风，可有缘由？”

沧琰低低一笑，低沉而暗哑的嗓音自他喉间传出：“若我说，是他先使了阴招，偷袭于我。你可会相信？”

云慈一怔，心中思绪翻涌。

依照她对彧风此人的印象，她虽待他甚是不喜，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向往是极为遵循法纪的，甚而称得上是正直得近乎刻板。他那般的人，当真会使用阴招暗中伤人吗？

见她良久不答，沧琰倒也不失望，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摊了摊手，状若无所谓道：“你不信便罢了。”

崔长老却蓦然再度暴起，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孽徒！你伤他至此尚还不够，竟还损他清名！”此言未了，他便再次朝沧琰攻来。

云慈夹在二人中央，避闪不及，生生替沧琰挨了崔长老的半记掌风。

她忽觉面上一凉，再睁开眼时，发觉眼前少了一层白色朦胧。她垂下头，惊觉覆眼的白色飘带竟是不知何时坠落在地。

一双紫色瞳孔瞬时一览无余。

半晌静谧，良久，崔长老不可置信的声音再度传来：“紫瞳……你是魔头沧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