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走了银子的后门,一个板子都没挨上。”江宴在她耳边道,看着她还抓紧的袄子皱眉。
随后直接脱下自己的袄子与谭千月换。
“给你,你穿我的。”
“那……这都坏了,你怎么穿?”谭千月没有动作。
“我去桑榆那里连夜将袄子缝上,明日一早再过来与你交换。”江宴动手直接将袄子换过来,大冬天站在门外换衣裳真是透心凉。
“被子你拿进去,下面还有两个馒头,你与应红将就一晚,明日我另想办法。”江宴还去取回了自己的被子,帽子,包袱。
“有了被子就好很多,那你怎么办?”她们手里只有这一床被子。
“我有草垫子,今日只能这样了,但慢慢会变好的。”江宴握着谭千月抱着被子的手指,只是双方都是凉的,握在一起更凉。
“那好吧,你回去早点休息,用不着记挂我这里,那个赛金花她已经不敢再欺负人了。”谭千月头一次与江宴分开,浑身都不适应。
“好,坚持几日,我尽快想办法让你离开这。”江宴把帽子扣在谭千月的头上。
“嗯。”谭千月闷闷答道。
次日,天刚刚蒙蒙亮,便有官差在大院门口敲锣叫所有人起床,收拾收拾准备去上工。
目前流犯能干的活有,挖煤,伐木,打鱼,编麻毯,腌制咸鱼。
劳役一般是轮流执行,首次要抓阄。
江宴要去打鱼,谭千月与苏荷去编麻毯,应红与孙姨娘去做咸鱼。
就在两队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谭千月给江宴的手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煮鸡蛋。
“哪来的?”江宴诧异。
“有人给应红送来的。”谭千月笑的一脸八卦,江宴了然,见到回头的福利倍感安慰。
没说两句话的功夫,两人便分开了,各自奔着干活的方向走去。
看谭千月的状态还可以,江宴稍稍放心。
离开大院的路上,江宴细细打量了一圈,发现除了四间大屋子外,还有一间茶室,也就是官差值夜的地方,一间厨房,所有人轮流做饭,一间茅房,与一间不知道干什么的屋子,里面好像有三四间小屋子,但是应该没人。
“大姐,那边的屋子是做什么用的?”江宴与前头的女乾元打听道。
那女乾元回头,笑的意味深长。
江宴不明白,继续用眼神询问。
“傻子,那里是专门给到了信期的犯人用的,这回明白了吧!”女子见江宴实在好奇,直截了当告诉她。
江宴顿住,她明白了那里是小旅馆…………!
别说,还真是挺人性化的,比大街上强多了,江宴满脸黑红交织。
又观察了一圈,在倒座房的墙角扔了几个破木箱,江宴瞧着凿一凿修一修也是个架子床的大小。
本来觉得那个位置不错,但是她想到一个可能瞬间没了兴趣,那里看着实在像大伙着急会去的临时茅坑,算了,算了!
就在她回身的时候,发现一间耳房的房顶是平的,下面应该是厨房。
江宴想了想,叫谭千月一直挤在人堆里是不行的,可是那房顶夜里定是寒风呼啸,不过冷点就冷点吧,只要官差能同意她去上面住就行。
一个时辰的功夫,江宴跟着所有人到了大冬湖,这里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冰湖,人们站在上面无比的渺小却用着各种的武器的对它进行挖掘。
人手发了一个长长的铁冰锥,找准位置后便开始凿冰,江宴摸了摸铁杵冰凉一片随后赶紧将手套带上,一小半的流犯都配了帽子,手套,应该是自己用工钱买的。
江宴也全副武装,跟着其他人开始今日的工作,凿冰。
一个铁杵子下去,冰花四溅,直往脸上打,可低头一瞧冰面上只有小小一个坑,找到前两日的位置后,六七十人站成两排全部在凿冰花,江宴叹了口气,跟着凿吧,还能怎么样!
“叮咣,叮咣,叮咣!”四周全是铁杵与冰面做斗争的声音。
冰封千里的湖面一望无际,江宴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哈气,怎么都得有零下三十几度了,冰面厚度至少有半米深,所有人都机械试地一下一下凿,这里应该凿过两三天了,她们现在是从三十厘米的冰坑开始往下凿,真是一个古老又繁重的体力活。
才一个时辰的功夫,江宴便冻的脸颊通红,鼻子失去控制,双手双脚没了知觉,就这还听说是大伙最爱干的活,估计是因为会分到大鱼。
江宴看着眼前长长的一道冰沟,想着就没有更有效的方法吗?真是拿人当驴使唤,累死是小冻死是大呀,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还有热乎气的存在。
直到晌午,一碗白菜汤进肚才恢复一些体温,鞋面,脚脖子,都已经被冰渣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