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为了松吉镇的稳定,流犯有了奔头之后这里每年的出产都是从前的三倍,闹事死伤的也少了很多!”县丞继续交谈着,看着倒像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
“都是诸位管理有方,这流放的犯人才能有从新来过的机会,这都是县令大人与县丞大人的福报!”苗凤卿难得笑的热络。
“不敢当,不敢当!”县丞忙摆手谦虚回道。
“呃……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在来地北的路上粮食翻车掉进冰河,还请问县丞大人官差与犯人的饭食何时能够发放?”苗凤卿说这些话,她脸色都有些微红,她实在是没为了吃食跟人家开口要过饭,不过好在所有人都冻得脸蛋通红,硬是没叫人看出来她的别扭。
“这个……放心都会安排好,等一下我就派人去送粮食!”县丞答应道。
“多谢,多谢!”
“客气客气!”
这边在交谈,那边也完成了交接的手续,所有人都被领去了安置的大院。
江宴好奇又讨厌的看着这里,灰扑扑且破败的四合院,唯一看着好一点的东西便是砌墙的大石头,可这样一个中等大小的四合院,竟然要挤进去小二百人,听说这里原本就有一百余人的流犯,再来上这次的六七十人,整整二百人。
“这可怎么住呀?”江宴头疼地看着这地方,就一间十几米长的屋子要住五十人不成,真是艰苦到了极致。
可就算人挤人,都挤在小小的房子里,也比冬天在外面冻掉耳朵强。
谭千月看到以后要住的屋子心如死灰,窗户很小,瞧着里面黑洞洞的连门口都站满了人,她甚至能闻到其她人身上的味道,一步都不想走进去。
想直接冻死在外面算了。
苏荷抱着阿绯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环境,她受点苦遭点罪没什么,可阿绯才两周岁,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孩子生病了怎么办?
她目光向苗凤卿扫去,眼里全是担忧。
苗凤卿看着犯人居住的条件也犯愁,可这还是严大人治理后的条件,若说以前怕是连个正规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冬天下来能活的犯人不足二分之一。
他们毕竟不是来享福的,流放的犯人里鱼龙混杂,既然有可以单独搬出去另过的说法,苗凤卿想着她得先安排好苏荷一家再说其它。
她本就没想着马上回去,况且她如今腿脚不好,刚好要休息两个月。
她决定暂时先不离开,她也走不了!
“坤泽,乾元,分开,男女分开,各自去找自己的位置!”负责安排住处的官差扯着嗓子喊道。
谭千月慌乱地看了江宴一眼。
“先忍上几天,我再想办法!”江宴偷偷抓住谭千月的手,她们这次流放的队伍属于“四大家族”,总有机会凑到一起的,就算是流放的犯人也没见过将人家两口子,孩子,都分开关押的道理。
拖家带口来的,有助于稳定社会的治安,官府不会没事找事的,当然也有可能成为人质,这就要看当地的官员有没有人性了!
谭千月没法子,只能依依不舍地看了江宴一眼,随后与应红被领去了侧面的一个屋子。
江宴看着谭千月被领走的背影,这时无比的庆幸应红能跟过来,就算是陌生的环境谭千月也有个人陪着。
江宴跟着人群走向了那间正屋,进门前高高的门槛横在那里,黑乎乎的,让江宴的感官非常不好,封建破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没有灯,但是能感觉到人挤人的都坐在一起,见又新来人了都鸦雀无声的看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定是及其不满意的。
江宴往里面挤了挤,瞬间便想往回走,可是……哎!
地上东倒西歪的都是人,厚厚的草垫子人手一个,长长的大通铺上也坐满了人,有十几个的样子。
“又来这么多怎么住的开,都快挤五十个人了,喘气都费劲,叫严大人给我们盖新房!”一个年纪大的老油条,半躺在火炕上嚎叫。
“闭上你的嘴,头几年就应该叫你死到外头,省的如今还在这浪费粮食!”官差指着老油子臭骂。
江宴后退着,眉头拧成了结。
“火炕与地铺轮流睡,一人一晚,明日官府会给新来的分配劳役,不要闹事。”官差冷着脸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众犯人傻眼。
十几个人站在门口,傻傻的看着,这哪里有地方下脚,还有那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冬天,依旧挡不住的混杂味道,江宴实在是受不了。
司马婧到是倒是接受现实比较快,估计是这一路上受到的打击太多了,这会破罐子破摔了,直接挤去了炕里,环境恶劣归恶劣,但实在比外头缓和,还能烧木头取暖。
可她下一秒便被其她人踢了下来。
“哎呦,是谁,是谁敢踢本县主,你知道我是谁吗?是哪个快站出来?”她直接滚到了地上,怒火中烧。
“哈哈哈哈,她说她是县主,我还是公主呢,你是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挤在这里当罪民,耍什么臭架子!”屋子里其她人笑的猖狂。
“你们,你们,你们这些井底之蛙,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小人,活该挤在这里!”司马婧有些歇斯底里,豁出去般叫嚣着。
江宴傻愣愣地看着找死的司马婧,觉得她今天大概是被刺激疯了,竟然上赶着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