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二人都沉默了。
盘一遍来龙去脉,怕是只有这个地方疏漏了,错不了。
但仔细想想……如若他们要想保全薛行止的无恙,当时只有那一个办法可以破开障眼法。
所以这原本就是个坑,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当时为救薛行止有过一个万不得已的选择?”李垂容在这时出声打断他们的思绪。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不多迟疑地点了点头。
只是谢应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好像给君上添麻烦了……不过早晚都要承认,反正这一时半会的也不能挨训吧?
李垂容皱紧眉头,又问:“而且只有这个选择才有解,所以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你们当时哪怕是悬崖勒马,也必须要选?”
二人又点了点头。
“然后就中招了对吧。”
李垂容咬了咬唇,一下抬头看向飞檐之上看戏的鬼姥,却见对方冲着自己笑盈盈地轻轻招手。
该死的疯女人,竟然敢算计她的人……
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他们在自己下的一盘大棋里来回转弯,这就是你的乐趣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垂容攥紧手心,指尖插入肉里,一阵刺痛后强行冷静了下来。
她一下旋身,凌空在脚下施诀结起一印,而后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裙裾飞扬间,李垂容一下便飞身到了鬼姥身边。
明明她是一脸杀意,可那副模样落到鬼姥眼中却是令她面上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欣喜。
鬼姥面上梨涡浅浅,一瞬不瞬地注视这持剑而来的少女,口中喃喃道:“真美……”
“……”李垂容被这句没来由的话整的扯了扯嘴角。
“我是说,你刚刚的样子很美。”鬼姥起身,朝前向她款步而来,“真的很美啊……你认真起来的模样很像仲华,她也是这般拧着眉毛,眼含凛冽。”
明明是一张玉颜无瑕的脸,做着最血腥的事,高举长剑的模样充满生命力,以及……因为铆足了劲而飞扬的青丝与裙摆。
鬼姥伸出纤细柔荑抵住下巴,眸色有些痴迷,看向她的目光粘稠:“就连杀人的姿势都美的像在起舞……”
李垂容:“……”
这个地方有正常人吗?
李垂容怕她又蹦出什么惊人的词汇出来吓自己,严肃出声打断道: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也并不想跟你叙我母亲的旧。我的下属与这些事情无关,只是被牵连到的人。”
她又重复一遍当初二人初遇时的事情:“你曾经也说过,只是想引我入局罢了,与他们二人有何干系?”
鬼姥无奈摇摇头,“我不是说了么,是也不是呀。”
“何况……怎么能算没有干系呢?从他们踏入这个世界开始,便注定也是这出戏的主角。”
李垂容抿紧唇,垂于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着手指。
这话确实没错。
就像一开始推测的那样,这个世界注定有“李垂容”,因果如抽丝剥茧般将她与这个世界上的部分人缠在一起。
但并不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