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了解的宋璟心思玲珑,不可能不会给自己留退路,说不定眼下的情况也早就被他料到了。
似是应征她心中所想一般,下一瞬宋璟忽而整个身子都变得黑黢,似是发生了某种炭化,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融做一股黑气,直奔远处。
“喂……他他他要跑了啊!你快去追啊别愣着!”宋梅一下便着了急,忙出声提醒李垂容,几次想上前却又害怕,只得急得在原地踱步。
李垂容神色淡漠,伸身抹去颊边的灰烬,回眸冲她挑眉道:“你确定赶我走?别忘了眼前还有个什么麻烦,你自己能应付的来吗。”
“哥哥……”宋梅反应了过来,眸中蒙起水汽,轻咬了下唇珠暗暗看向裴绪。
哥哥真的被那个劳什子鬼王驯化了吗?
她捏了捏手腕,瞳眸轻眯,出声极淡:“他要走就放他走,我们要——”
李垂容轻一勾唇,继续道:“放长线,钓大鱼。”
……
另外一头相对轻松的二人眼下的状态也不容乐观,谢应与谈翊之在解了障眼法后来到了个布满机关的阁室,费劲一片心思后终于见到了薛行止。
他整个人被捆的严严实实,双眼被遮住,周身还旋了几张灵符,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我们来救你了。不过他身边这些是什么鬼东西?”谢应上下扫了眼薛行止周身被灵符所笼成罩子一般的东西,有些稀奇道。
谈翊之指尖转着手中的玉扇,观察了片刻后开口:“刚刚我们破门那么大的动静,他貌似也没什么反应,这罩子许是能隔绝声音。”
谢应伸手掸了掸这层由灵符所织的网,“那要这么说他也没察觉到我们喽,得把这罩子破了才行对吧?”
他在魔域呆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种东西,甚至说宋府里的大半稀罕物他都没见过,活像个乡下人进城。
谢应尝试施诀去击,却见那罩子毫无反应,又拿剑去劈,也纹丝不动。
气氛一时有些僵滞,罩子里那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薛行止除外。
谈翊之悠悠叹口气道:“啧啧,我说你用好剑像劈柴你还不信,真该找个留影石给你录下来。”
“……闭嘴。”谢应不耐地回怼了句,又开始围着罩子研究起来。
很遗憾,他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出什么明堂,这东西简直百毒不侵,不论是用灵符炸还是运气用剑砍都纹丝不动,搞得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剑是不是上好的玄铁了。
“谢统领,你真的好吵,能不能安静一点?”谈翊之敲敲桌案一手揉着太阳穴提醒他道。
突然被打断的谢应一下被点火了,拳头捏得咯咯响,强忍着愠怒转头冲他冷笑一声:
“是是是,我哪像你啊,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旁边看书,少来挖苦别人。”
“啊——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唯恐天下不乱’?我在你心里的形象还有救吗谢应。”谈翊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悠悠开口:
“不过某人可别忘了前面打赌输了的事情,赌注是什么来着……?”
谈翊之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倏然扬了扬眉,将头微微一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记得好像是‘无条件满足对方一个要求’吧?”
“哎呀,你白白错失了一个还赌的契机呢谢应,等下次我想到再提吧。”
谢应:“……”这人到底在装什么。
谢应紧攥的拳松了又紧,甚至说有些被气笑了。
这都多久前的事了?!不是初来乍到时自己无意与他打的赌吗?这人竟然能记到现在……
“……你的心眼真是比针眼都小。”谢应咬了下后槽牙,无情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