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看在你生得这般俊俏的份上,今日便让你饱饱眼福,也不算亏待了你这所剩无几的阳寿。”
她嘴上说得大方,但白皙的脖颈和耳根上却悄悄染上了一抹緋红,眼神悄悄闪过一丝羞怯和慌乱。
迟午有些愕然,他完全没料到此时她会是这种反应。
看著迟午那双终於有了些神采的眸子,女人满意地轻哼了一声,对他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小动物:
“行了,看也看了,走吧。”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著一丝凉意,飘进迟午的耳中:
“哦,对了,今日之事,你知我知。”
“若是从你嘴里传出去半个字,你迟大天才的名声扫地是小事……”
“可裂云峰那个视你如命的小师妹,若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怕是会很伤心吧?”
迟午的身形猛地一僵,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她连小师妹晚萤都知道!
“滚吧。”
女人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再也不看他一眼。
迟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不敢再多待片刻,转身快步离开了这片让他无地自容的竹林。
……
走在山道上,几个瘦削的外门弟子与他擦肩而过,刺耳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快看,那不是迟午吗?他居然还活著!”
“他的命可真够硬的,三年前从『冥墟秘境里被救出来时,我还以为他那时就会死了呢。”
“当年不是说他就一年的寿数了么?”
“活著又如何?昔日的內门天才,如今已是废物。”
“我赌他活不过这个月!半颗辟穀丹,有没有人跟我赌?”
“赌这么大!我赌十天!”
迟午面无表情地走过,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些话他听了三年,早已麻木。他径直走向宗门墓地——忘尘涧。
对別人来说这里充满如同毒药的死气,而对他来说,却是唯一能续命的地方。
三年前的他伴隨著强烈的失重感,灵魂定格在了这具同样从冥墟秘境坠落的身体里。
丹田道伤,灵力尽散。
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意外地从这道伤中,窥见了以死换生的邪门能力。
只要吸收死者的死气,便要承接其临终执念。
只有亲身了结这份执念,才能换取续命的生机。
他走到一座长满青苔的旧墓碑前,这墓碑似乎已有一年的光景,上面刻著陈执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