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外面不太平,应该有消息传出去了。戚烈才从外界回来,沿途遭遇几次袭击,来者路数多,属不同派别,招招杀意,一直逼问。
唐书惊了一下:这!
戚烈安抚道:他们应当不知道。
他看着胡凭,不同于唐书的几欲落泪,冷静道:而且昨夜应是有人将阿棠引至悔过涯。
胡凭说:何人?
戚烈目光扫至昨夜钉下一抹黑魂的窗棂,尽管那里已经毫无痕迹了。他道:鬼魅,要吃了阿棠的鬼魅。
胡凭又气得抖胡子:鬼魅!扶春结界是摆着看的吗!怎能叫鬼魅趁虚而入?
戚烈垂着眼,神思很重,看向坐在床沿,温柔抚拭戚棠的自家夫人:结界未破。只怕,他原本便藏匿在扶春中,而如今仍在扶春。
这话可了不得,代表扶春一脉根基不稳,早有祸心之人包藏其中。
唐书手心一顿。
胡凭道:那怎么办?我扶春大派,岂能容忍鬼族宵小如此肆无忌惮!
戚烈看着自己夫人。
唐书低低看着自家女儿,而后抬头,眼眸闪烁狠厉的光,一字一顿道: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翻出来,挫骨扬灰。
而此刻,灰奴耳朵动了动。
跪在外面的虞洲听见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迈步而来的少年面容精致,束着高马尾。他收到飞鸽传信,毫不停歇赶了回来,所幸早已启程,才能在此刻到达扶春。
他看了眼跪在院落中虞洲,心知这大抵就是师尊信中所说新收的小师妹。
夏景酷热,她却跪成清秋。裙裾间露出的鲜血实在骇人。
林琅道:你受伤了?
虞洲低低垂着眼,极静极冷的面孔往上抬,对上少年倨傲关切的眼。
戚烈所收弟子不多。
那是戚棠的小师兄,林琅,字不归,称长明君,是后起的新秀,持不少鬼族、妖族闻风丧胆的霜雪剑。
她淡漠道:不曾。
她顺从跪着,似乎毫不怨怼。
林琅看了眼新来的小师妹极出众的脸,想,好吧。
他说:待师尊师娘消气了,会让你起来的。我先去看看小师妹怎么样了。
他叫小师妹叫的顺嘴,脱口了才记得眼前这位才是真的小师妹,显然虞洲不太介意。
他一时也来不及纠正,抬步就往屋里迈。
角落里的灰奴往后缩了缩。
林琅和戚棠是一起打架、从小打到大的交情。二者每次见面都少不了一通鸡飞蛋打,从年幼时第一次约战起,他们二人就未心平气和相处过,不过多是林琅让着戚棠。
他还是第一次看自己这师妹如此文静柔弱,被扎成了刺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