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依赖过的人。
烛火跳动,被冷意重重盖灭。
而后戚棠眼前一黑,眼底最后倒影的是凌绸,在脑海中却幻化出另一张脸来。
合该怨恨,却又不那么怨恨的虞洲。
幻化出的面孔上,一双清淡凉薄的眼和眼下叫她忘不掉的一点红。
她看着她,眼底不含情,白衣如雪,裙带飘动,也仅仅只是画一般。
戚棠仰头重重栽倒在潮湿的地面上。
痛。
凌绸被她动作惊了一下,才意识到是该昏迷的。
毕竟死而复生又不是寻常小小风寒。
能醒已然是幸运之极。
即使戚棠不能恢复如初,也该庆幸保有一命。
凌绸三两步迈上前,将戚棠扶在臂弯处,长久未醒的姑娘轻极了,圆润的面孔轻减了些,露出一点尖下巴,一贯漂亮殷红的唇色也透着失血过多的苍白。
她将戚棠往屋里送。
裙裾垂下臂弯后在荡漾。
昏迷前,戚棠想,若她在
这个念头只是在戚棠脑海里轻轻兜转,连带出最后的结果是那么,她大概不会痛那么一下。
虞洲那样厉害的身手,肯定可以接住她吧。
无从验证,只是空想。
瞬息而已。
她都来不及思考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所有纠葛。
意识消散在血雾里,又凝结成大片空白如同雪似的。
她陷入漆黑,觉得熟悉,似乎那才是她经年累月、归属一般的存在。
戚棠在屋里昏迷。
凌绸想,该怎么通知虞洲呢?
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上次见面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她们也许久未联系了。
没了生骨的戚棠会死,没了伴生骨的虞洲会有怎么样的下场却难说。
会死吗?
凌绸记起她说过的话,觉得大抵不会死。
世道会毁灭。
虞洲不会。
只是她那日见她,觉得人格外憔悴沧桑,凌绸鲜少关怀虞洲,虞洲也不说,只是带了枝没人要的海棠。
凌绸又记起那支海棠坠落地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