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意外戚棠的选择。
只是
虞洲点,犯蠢似乎,没想象中那么难接受。
冷寂的空间里静静的,呼吸声很弱。
冰莹莹的光泽落在眼瞳间,倒影雾似的人。
渺远而痛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虞洲当时身死,没有亲眼见到恢复如初的戚棠。
她守在她身边,等待那层浅淡的光彻底融入她的身躯。
不分昼夜。
虞洲的伤口没有愈合。
只是戚棠面色恢复血色。
虞洲单看见这一幕就十分欢喜。
凌绸再下来时,被眼前霜雪塑成的地面上大片大片暗红惊到了。
是她以为的那个方法。
但是比她想象中再残忍一些。
凌绸走不进结界,也不意外,虞洲要是全然信她,她才会觉得毛骨悚然。
她隔着结界,就近坐在台阶上,恍惚间似乎真拿虞洲当朋友,闲聊似的:怎么这么狼狈?这和我想象中可不一样。
她以为,即使是剖骨,虞洲也该面不改色,就好像只是掉了几根头发那样根本毫无大碍,而不是这样一副虚弱苍白、下一秒就要赴黄泉的模样。
若不是她好好收敛了戚棠,将她安置在冰棺中得以保全,虞洲都懒得搭理她。
她说:我还是个人。
是人就会受伤,会流血,会脆弱,会苍白。
凌绸呀了一声,才意识到她是人似的:倒也是,你还只是个人。
但她是虞洲啊!
凌绸对于强的初始概念,就是虞洲。
不过,修士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较寻常人再厉害些,活的久一些的人罢了。
鬼蜮沉宵之下片刻安静后,虞洲像古琴上断了的弦,凌绸说:你要守到她醒过来吗?
没人知道,戚棠需要多久才能醒。
虞洲没说话,生命在流逝的感觉不可忽视。
她也许等不到。
可她想和戚棠有个好结局。
你会好好待阿棠吗?
凌绸想了想,没所谓似的说:会吧。毕竟,也是我的小师妹。
谁都知道她是小师妹,谁都知道她矜贵娇气,可似乎谁都伤害过她。
凌绸想,不知道林琅见落在她手里的戚棠活了过来会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