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委屈就想落泪,这大概是个毛病,戚棠抹了两下眼睛,试图克制泪意,她想起身,可是一动就疼,方才从床上费力挣扎到这里强撑着的一口气已经散了,于是只好委屈巴巴抬眼,扯扯身边一动不动那个人的裙摆:我、我站不起来了
她声音带着未退的喑哑,沙沙的,真是很可怜的样子:你可以扶我一把吗?
虞洲总会为此有些难以言喻的心软,她轻轻蹲下身,让目光平齐,意味不明的问:疼吗?
约摸有点罕见的温柔,戚棠看着虞洲,认真点头,眼眸光莹莹的,一字一顿强调:特别疼。
疼还下床,虞洲心想,就该戳戳伤口,让她涨涨教训,下次再也不做这样的事。
终归没忍心。
虞洲搭手扶了戚棠一下,效果不大,戚棠还是站不起来,她太疼了。虞洲只觉得指尖黏腻,低头看时白净的指腹顷刻便薄薄沾了层血红。
戚棠也看见了自己的血,她眼睛眨巴两下,觉得自己被打的真的挺惨的。
偏偏惨她又要笑。
戚棠眼眸弯弯笑了起来,欲言又止,默默用还白着的那截袖子包住自己的手,抓过虞洲的手给她擦了擦血迹,憋笑道:对不住啊。
弄脏她了。
她这样笑眯眯道:对不住啊,弄脏你了。
虞洲忽然觉得心闷,她垂眼面无表情的抽回手。
小阁主即使受伤了也仍旧暖融融,她看了眼落空的手,心底不知在想什么,某一瞬的悲喜连虞洲都看不明。
她表情无异的耸耸肩,然后很坚强的伸手搭住桌案下的木轴,她试图靠自己站起来,还是失败。
戚棠高估了自己,现下认识清楚了,她索性撒开手,彻底坐在地上,颇有种在哪跌倒就在哪儿躺着看会儿风景的意思,还不忘开解虞洲:不碍事,等我师兄
她话说一半改口,后知后觉意识到了眼前人与她从前信赖依恋或许隐约有点爱慕的大师兄有何种情缘。
故事不可全信,可她信了大半。
因为她心跳确实作乱。
梦里后期,她身边没有灰奴,好像也没有酒酒了。
戚棠垂敛眼睫,落下一片阴影,很快又接上道:等我不归师兄来了他肯定能帮我!
她信赖那位师兄。
虞洲不打算给那位师兄机会。
她说:抱紧。
语气冷淡,内容倒是柔软,动作干脆利落的将她抄膝抱起。
戚棠感慨果然是书里实力超群的主角,是人美心善的小师妹。
戚棠乖乖伸手环住虞洲的脖颈,近距离看见她清晰的下颌线和小段没入衣领的脖颈,美人大抵处处都是美的。
身下一空,戚棠哇了一声,惊叹:你好厉害啊!
一下子就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