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漠然垂眼,停留片刻便挥袖离开了,衣摆掠过门槛,好像来此真的只是忽然记起了尚未归还的司南引而已。
直到虞洲身影走远之后,戚棠才觉得心脏轻了轻。
又开始捂脸,屈肘趴在桌子上,呜呜呜觉得自己好丢脸。
她可是师姐!
酒酒却怔怔回不过神。她似有所感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顺着并不明显的凸起一道往下。
戚棠兀自郁闷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劝,抬眸好奇的看着无动于衷神色莫名的贴身丫头:酒酒,你在干嘛?
酒酒缓了缓神,和缓的笑了:我在想,小姐什么时候,能够成熟一点呢?
她神情温柔,望向那双黑漆漆却亮盈盈,分明黝黑到神思难测却总是漾着清泉似的眼眸,她将戚棠额角乱发捋好捋平:我不可能一直在小姐身边,小姐也不可能一直依靠我。
她兴许会死在戚棠手中也未可知。
戚棠愣愣的,没人跟她讲过这些道理,怔怔道:酒酒
酒酒不欲多说些什么,她深知再多言,无非是推自己上绝路,于是只将食盒打开,嘱戚棠吃些东西再睡觉。
戚棠大抵被这么一通不像该从酒酒嘴里讲出来的话震撼住了,真就乖乖的吃起了饭。
她一顿饭吃的极慢。
在酒酒监督下,戚棠囫囵吃了口晚饭,揉了揉酸软的胳膊和手腕,还记得叮嘱酒酒给虞洲送份饭。
酒酒愣了愣,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下来,目光落在戚棠捂着眼睛打哈欠的脸上,她皮肤白,困倦时候眼梢会泛红,无辜又天真。
她没心没肺惯了,一顿饭的时间就把所有难堪都忘了。
酒酒问:小姐很喜欢虞姑娘吗?
嗯?戚棠似乎不太明白酒酒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垂了垂眼,困意濡湿的眼睫乌黑浓稠,瞳孔一转而过深思,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喜欢吧,是有点喜欢的,那么一个漂亮又厉害的姑娘。
不喜欢吧,也有一点,理由很难讲,不知是出于嫉妒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她总觉得虞洲很奇怪,偶尔好又时常坏往那一站,总有种睥睨众生的轻慢。
酒酒又问:那与酒酒比,小姐更喜欢谁?
听上去怪怪的,戚棠想不到酒酒竟然会问这种问题,惊奇咦了一声:你怎么这么问?
酒酒沉默,只是等戚棠回答。
戚棠想都不用想:那自然还是更喜欢你啊,我与你是自幼相识的情意,旁人轻易超不过去。
她年幼时就与酒酒相伴。
酒酒心底却沉了沉,却在戚棠抬眼望过来时又恢复一派如从前:嗯。
既然话题已经开始了,戚棠就起了兴趣,她把身侧的圆木凳朝酒酒推了推,眨巴眨巴眼睛示意酒酒坐下。
酒酒颇为疑惑的看了两眼自家小姐,而后犹犹豫豫的坐下了。
无事献殷勤
酒酒心道,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