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太久,糕点都脱水了。
戚棠皱皱眉,心想果然,还是新鲜出炉的糕点会比较好吃。
戚棠鼓腮嚼着酸甜的干果,望见烛台灯火跳动,晃了几秒神。
她醒来似乎预兆了什么,忽然闷得慌。
用叉杆撑开前窗,月光凄凄淡淡,从树影斑驳中透射下来,稀疏的像被剪碎。
夜晚的扶春其实蛮恐怖的,毕竟怎么说也算是深山老林里的修仙门派。
晚风寂静,呼呼吹的树叶簌簌,抖落一地乱影。
志怪故事既视感。
戚棠默默缩了缩脖子,可她看见有个人影坐在她门口的台阶上。
背影瘦高。
门口并不直对窗棂,倒比突然出现要叫戚棠不害怕。
何况,这背影,细细看来,很眼熟,戚棠认出是谁之后皱了两下眉头,她琢磨不透酒酒此刻出现在房门外的原因,没做思考就推门出去。
门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硬生生将酒酒从浑浑噩噩的幻觉和回忆中拽出来。
酒酒松开掐出血痕的指尖,坐在戚棠门口的台阶上,穿的仍是白天那套衣裙,应声回头看她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有点可怜。
身上带着极淡的血腥味道。
小阁主穿着颜色淡淡的白色中衣,不似白日总花里胡哨的风格,恬静的过了头。她与酒酒感情很好,好到即使心中疑惑,仍能在第一眼见到酒酒时,表情灵动笑起来。
似乎嗅到了什么,戚棠灵敏的嗅了嗅,又嗅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跳下台阶,然后垫着酒酒的裙摆坐在她身边:酒酒!
小姐
酒酒冲她笑了笑,将身侧放在台阶下的食盒拎上来,食盒用灵力包裹了一层保温,汤面扑鼻而来的鲜香忽然让人很有胃口。
戚棠漆黑的眼眸望着她,迟迟没动。
酒酒的笑无端凄凉,有点说不出来的心酸,看得戚棠怔怔。
她认识酒酒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样的表情,不知怎么忽然有些难受,没接面,挽了一下酒酒的胳膊,姐俩好的蹭了蹭:酒酒,你怎么了啊?
月夜里,小阁主一张脸纯白无辜,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担心。她从来都懵懵懂懂,不算是个很聪明的少女。
却够简单,不会对任何人设防。
若不是身在扶春,担了个小阁主的名号,只怕外面随便一个小角色就能叫她尸骨无存。
却也是因为扶春,谁都对她很好,谁又都不那么真心对她好。
酒酒悠悠叹了口气,没回答,蓦然带了一点泪意,将面碗从食盒里端出来,问她:饿不饿啊?
语气温和,带着诱哄的味道。
是有一点饿。
戚棠点头,看着酒酒将面和筷子都递给她。
搪瓷碗入手心还有些烫,戚棠捧着面碗放在膝盖上,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她觉得酒酒此行不单纯只是给她送面。
沉默良久,面要冷了。
戚棠才动筷子,和汤拌了拌,呼哧拨了两口。
投喂的成就感无可比拟,酒酒看她吃东西就很开心,开心之余又不免忧心忡忡,记起了自家小姐好骗的性子:小姐啊。
戚棠应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