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药童就给她编花篮,编花朵。
戚棠忽然很有兴趣:那你会编海棠吗?
海棠
哑巴药童一愣,而后摇摇头,他只会编最简单的五瓣桃花,编得也并不好看。
戚棠可惜道:好吧。
她说过她并不钟情于海棠,凡是漂亮的花、馥郁的花她都喜欢。
只是毕竟她名字里带棠,是多难渴求的缘分。
出生那年六月初,海棠开了好几里。
那年,海棠香了几里路。
房间里有股陈旧的气味,藏着雨后犯潮的味道,虞洲不知想起来了点什么,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胡凭。
胡凭捋着花白的胡须,给她推荐好的书卷。
这是前些年去药灵峰时跟他们峰主讨的。
药灵峰便是盛产灵药和医修的门派,不同于扶春的半路出家,他们山门有着记起丰厚的历史底蕴。
不过,盛产医修的门派在医药造诣上居然没有先辈或后辈可以超过胡凭,胡凭总是借此嘲笑药灵峰的峰主。
和药灵峰峰主每年一会面都要打起来。
按理来说他活了这么久,该如个沉稳的长者一样,只是有一年偷偷带了戚棠去。
才高者寡,胡凭一向备受冷眼,戚棠就坏心思的怂恿他,让他拽一点。
戳戳坐在宾客席上,却格格不入、可怜巴巴的胡凭师伯,奶声奶气的讲坏话:师伯师伯,我听母亲说,你是医道上最厉害的!我们那么厉害!你猖狂一点啊!
她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他们,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一群没你厉害的
她词汇量没那么大,暂时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群明明没那么厉害、却偏偏拿捏姿态的众人。
小孩子多直率,被宠坏了的阿棠更是。她敢直接冲过去撞人腿上,然后乖乖的扯扯大人衣袖,待他们屈膝的时候,告诉他们:恕我直言,您好弱啊。
语气礼貌,态度乖巧,甚至用了个十足尊敬的您字,没听清的时候像句好话。
小戚棠指向准备抱走她的胡凭,胡凭卡在原地,进退维谷,听见没良心的小阁主造谣得确有其事一般说:他这么说的。
那些目光不太友好。
胡凭:
从那之后,不苟言笑又孤立无援的胡凭仙尊像变了个人。
再也没人能忽视他了。
虞洲接过书卷看,目光落在繁复的古体字上,记起了每每一提课业就头痛眼睛痛的小阁主。
心脏会软那么一瞬,即使只有一瞬而已。
胡凭算了算自己的命,很多事情算的到、避不开,他问虞洲:老朽将毕生所学都教于你,可好?
虞洲直白道:不好。
她没什么表情的将书递了回去,云淡风轻的拒绝了听上去很诱人的请求。
似乎没想到会被这样干脆果断的拒绝,胡凭瞪了瞪眼睛,胡须都气翘了:你再想想,你看看清楚,是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