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溯…”严衍深吸口气,关切地望着他,用着哄劝的温柔语气:“你告诉我,你哥哥,究竟是什么人,好不好?”
颜溯蹙眉,面色冰冷,他按着太阳穴,脑仁深处潮水般一阵一阵拍打上来的疼。
“不能。”颜溯寒声拒绝:“没什么事儿你也滚吧。”
“你在保护他?”严衍追问。颜溯撂起被窝钻进去,闭上眼皮,不搭理他了。
严衍瞥见他脚底血色,拧了两道浓眉,无可奈何叹口气,去卧室取来医药箱,用镊子挑颜溯脚底板上的玻璃渣。
“疼么?”严衍哑声问,颜溯睡着了。
严衍守到清晨,留下早餐,收拾东西,离开万鑫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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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你的情绪波动监测到了变化。”他说:“Alan,我警告过你,你不能拥有这种情绪。”
感情,喜欢,爱,都不需要。
“这个人叫魏寄远,对吗?”他低声威胁:“如果你继续靠近这个人,我可以替你毁掉他。”
“也许你应该远离这些令你迷惑的东西。”他换了柔和的语调,建议道。
颜溯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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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严衍赶到市局,市上领导排排坐着开会。
会议就一个主题,是否违背部里领导建议,坚持将嫌疑人颜溯逮捕看守。
老头子们混到这个年纪,都是要荣退的了,都不想得罪高层,但骨子里印的是警察的正义二字,油滑地叽咕了半天,试探着说:“我建议,暂时收留在看守所。”
有了领导首肯,年轻点的立即义愤填膺,拍桌严厉道:“我们按照程序办事,走的是法律流程,不能害怕得罪领导,否则怎么对得起人民群众。”
严衍默默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末了,全体一致意见,先把人抓来审讯了再说。
而大家心里都清楚,毒杀案中,在颜溯店子里搜出蓖麻素,是板上钉钉的事,无缘无故藏纳带毒物品,凶犯多半就是他了。
种种证据都指向了颜溯。
会议快结束时,始终沉默的严衍才幽幽地问了句:“假如,有人伪造证据陷害呢?”
“颜溯的面包店时常有外人进出,趁颜溯不注意,将蓖麻素藏进他店里,也有可能吧。”严衍转动中性笔。
旁边人问他:“那带毒蛋糕怎么解释?”
严衍语塞,对啊,那带毒蛋糕怎么解释?蛋糕是从颜溯店子里出去的。
他面沉似铁,那人咄咄逼人道:“严警官,你和他关系好,局里人都知道,但你是警察,最好别让人发现你因公徇私!”
严衍豁然起身,冷冽如冰渣般的视线扫过他,那人退了半步,严衍一把退开皮椅,大步离开会议厅。
身后领导叫住他:“严衍,你立刻带人去抓捕嫌疑人颜溯。”
严衍没回答,下了二楼径直回办公室。
严衍将笔记本摔到办公桌上,沈佳郑霖何为刘彬都凑上来:“老大,怎么办?”
严衍咬牙,片刻后,仿佛做出某个艰难的重大决定:“抓人。”
严队带着沈佳郑霖赶到万鑫小区,直奔颜溯家门。
正好撞上魏寄远和颜溯出门,颜溯手里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和市局来的三人狭路相逢。
五个人在楼道中对峙,严衍严厉的目光投向魏寄远:“包庇罪犯,视为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