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因江畔,人行步道上行人寥寥,参天大树伫立路边,枝叶为树下长凳投下斑驳光影,鸟鸣声不绝。树下,薛思文和南鸿睿并肩而立,目光望向江面,欣赏着对岸风景。
“薛秘书,工厂最近还顺利么?”
“托南老师的福,一切都好。”薛思文推了推眼镜。
“嗯。六局局长还是提防着点,毕竟是旧港的人,就怕他突然发疯。”
“我已经安排了合适的人选,南老师不必多虑。”
南鸿睿勾起嘴角,红唇微启:“你说的倒轻松,怎么能不多虑呢……”
薛思文略微偏头,压低声音问道:“是因为程有真?”
“嗯。他开始追意识投射器了。”
“程有真这小子,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谁知道呢。资料都锁在了总署,徐宴捂着,谁也查不到。”
“他跟徐宴又是什么关系?”
南鸿睿挑了挑眉,将目光投向对方:“你说,徐宴会不会,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薛思文斟酌片刻,低声回应:“应该不至于,还请南老师放心。您的技术,没人能替代。”
“少拍我马屁。”南鸿睿轻笑出声,红唇像一抹毒药。随后,她语气一转,像是随意想起什么,说:“当年出事的那批人,我们好像,漏了一个。”
瘫痪老人的女儿再次看到程有真的时候很是意外。
她连连招呼人进屋,倒了水,又迅速拢了下耳边碎发,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程有真向她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事发突然。”
“怎么了?”姑娘开口问。
“我朋友的母亲,用的是和你父亲同一批接口。她现在脑死亡了。”程有真坐在姑娘对面,手肘撑在腿上,端着水杯,小指微微弯曲,像是短了一小截。
“你这里受过伤?”姑娘指了指他的手。
程有真抬起手看了下,讲:“哦,上个月做过断指再植手术。”
“天,那你恢复得真的很快!”姑娘甚至觉得程有真在骗他,“一般这种手术都是要半年的。”
“嗯,我体质天生比较好。”他笑了笑,之后就切入正题,向姑娘打听起了她父亲发病的始末。
老人家在接入脑机接口后,最初只是出现了一点轻微的头疼。他并未在意,以为只是适应期的正常反应。可不久后,他发现视力开始变得模糊,走路也越来越不稳。出事那天,他举着终端,皱着眉问女儿:“怎么点开了却没有反应?”话音未落,他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不到半小时,他头疼欲裂,剧烈呕吐,最终被紧急送往医院。检查后才发现,他颅内正在大面积出血。等抢救回来,人已经彻底瘫痪了。
她四处奔走,求医问药,只希望能查出出血的真正原因。然而所有检测结果都显示,脑神经系统一切正常。一切就像个谜。
程有真听到后面,心逐渐沉了下去。这和方雨玮母亲发病时的情况一摸一样,甚至连发病周期都相同。
幸运的是,这位老人家意识还在,只是已经无法再开口了。
“你还想听到你父亲说话么?”
姑娘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程有真拿出一个脑机接口,讲:“玩过“零体”么?”
姑娘歪着头,依旧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程有真笑笑,只走去老人跟前,将接口磁吸电极对准了老人的太阳穴,轻轻吸了上去。
这个想法是林述提醒的。在向她汇报了目前的情况后,林述沉思半天,问程有真:“你们走访的第一个当事人,那个亢奋的男孩。”
“嗯,怎么了?”
“她妈妈说,arch科技让他玩了零体。”
“没错。”
“既然他可以接上’零体’,那老人有没有试过?”
此话直接给了程有真灵感。《零体计划》使用的是最新一代技术,只要脑神经还能有电信号传递,那就可以被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