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让布兰契那双总是冷静分析着一切的眼睛里,最终映出属于他的、不一样的色彩。
凯撒稍稍站直了身体,虽然依旧疲惫,但那股崩溃的绝望感已经褪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刚才所有失控的情绪都重新压回心底,只留下一个更加坚定的目标。
九重歌看着他眼神的变化,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只是松开了支撑他的手,淡淡道:“回去休息吧。你的肌肉需要恢复。”
这一次,凯撒没有再反驳或抗拒。
他点了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拖着依旧疲惫却不再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地、缓慢却坚定地走向场边。
夜色吞没了他的背影。
电话铃声打断了九重歌放空的思绪,来电显示的是糸师凛。
九重歌走到相对安静的车内,按下接听键。
“我看新闻了,你表叔结婚排场挺大。”凛的声音硬邦邦地砸过来。
“嗯,烧了够修半个球场的钱。”说起这个她就来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还有事?”她故意问。
“没了。”他的变得更凶了,“随便打打的。”
“哦——”她拉长音调,“不是来问你哥的事?”
砰!
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踹翻了。
“谁要问那个混蛋老哥了?!”凛的声音瞬间炸开,“他死在外面都跟我没关系!”
歌把手机拿远了些,等那头的动静平息才慢悠悠开口:“这样啊。本来还想说有人跳弗朗明哥差点把我踩成骨折……”
“……哈?”凛的怒气突然卡壳,“那家伙会跳舞?”
“不如说是在进行无差别攻击。”歌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脚,“顺带一提,他道歉了——虽然表情像在说‘下次还敢’。”
凛的呼吸滞住了。
“道歉?”他重复这个词,像在嚼碎玻璃,“他那种人……居然会道歉?”
“准确说是‘抱歉’两个字加一张臭脸。”歌轻笑,“你们兄弟表达方式还真是一脉相承的糟糕。”
电话那头传来牙齿摩擦的咯吱声。
“谁跟他一脉相承!”凛吼完突然压低声音,“……你没事吧?”
“当然没什么事。”她故意叹气,“建议你下次见他时建议他报个舞蹈班,免得危害社会。”
“……白痴。”凛嘟囔着,“杀了他最好。”
“动不动就扣眼珠子、杀人……”歌拖长尾音,“凛,你最近是不是恐怖片看太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捏碎的脆响。
“要你管!”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再说就连你一起宰了!”
“哇,好可怕。”九重歌毫无感情地棒读。
“总比你被臭老哥踩成跛脚强!”他恶狠狠地反击,“下次他再碰你,我就把他腿踢断!”
“嗯嗯,好厉害。”歌敷衍地应着,“说起来要不要我帮你带个话啊?”
“什么话?”糸师凛问道。
“就说——”九重歌故意停顿,“你弟弟让我转告你,他迟早要在球场上把你踢爆。”
凛沉默了几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随便你。原话告诉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