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除了牛奶,还有汤包、馅饼和一小碗米线。米线碗下压着一张字条,字迹刚劲,煞是好看:“多试几样,但别撑着。”
苏煜笑了下,又停住,取过字条,眼睛深了些许。
也许他一直是个笨蛋。
他只关注师祖怎么说,却很少留心师祖怎么做。
抓着字条静静想了一会儿,苏煜忽然抓起汤包,一口一个,填进嘴里。
吃饱喝足,他来到花园,大干了一场。
“陆医生,你这是做什么?”隔壁柳教授正要去上班,站在篱笆外,神色复杂看他往花花草草身上挂牌。
“柳教授,您来得正好。”苏煜高兴看向他,虚心请教,“您上回怎么说的,这个是三天浇一回还是五天?”
“七天……”柳教授答罢,看着他在一个剪好的牛皮纸板上写好一个“七”字,穿好一根铁丝,把牌牌挂上枇杷树。
“七”字下面,还有一个空白表格,看样子,是要记录浇水时间。
“陆医生这是给它们记病历呢?”柳教授嘴角抽抽。
“您怎么知道?”苏煜高高扬起唇角。
他还挺骄傲……
罢了,柳教授看一眼本来挺养眼现在很不伦不类的花园,扶扶眼镜:“那你继续,加油。”
苏煜也没折腾太久,毕竟他也要去上班。
给半个花园挂完牌牌,他赶去明康,检查真正的“病人”。
首先当然是梁乐。
陆回舟已经给梁乐做过手术,他术中术后都还顺利,没有急性排斥反应,这天中午刚好观察满48小时,苏煜安排他出icu,但并没有放他回普通病房,而是让他住进专门的移植病房。
这里监控更齐全,感染控制措施也更严格——梁乐现在尤其需要防感染。
病房里不许人陪护,梁乐暂时也没人陪护,梁洪山自己也要住几天院。
他这个当爹的“继承”了梁乐原来那个床位,跟老杨、朗书雪成了病友。
“陆医生,梁乐怎么样?”见到苏煜,知道他刚去看过梁乐,梁洪山紧张问。
“挺好,就是抱怨无聊。”
“臭小子。”梁洪山松了口气,又琢磨:“我给他买两本漫画书去?”
“书?有书。”老杨奶奶听见了,不慌不忙打开梁洪山床头的柜子,从里头掏出几本……初三课本,里头还叠着一沓卷子。
“这个好。”苏煜没心肝地笑,转头就把书消消毒给梁乐送了进去。
“我爸让你拿的?”梁乐呲牙歪嘴。
“不是,老糊涂拿的,你爸不知道你柜子里有这号宝贝。”
“也对,”梁乐想了想,口气讽刺,“他根本不知道我读初几。”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不就行了,书是给别人读的?你爸知道能替你考大学?亏他刚才还怕你无聊,想着去给你买两本漫画书。”
“你怎么了?”苏煜张嘴就一串,梁乐半天回不过神来,怪异地瞅着他:明明之前还跟他一条战线的,因为他爸糟蹋海报,都没给过他爸一个好脸,现在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