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用“什么”的花尖往庄重一的眉心刺去,只是距离一指之时,视线偶然向下移,撇到了腹部那块的衣裳染上了血。
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了虚白的伤口,两人出血的位置大差不差,让他不自觉的心软下来,出手的动作便一滞。
“我的小腹是真的受伤了哦。”
也是迟了这一瞬,花尖便让庄重一打偏了半个圈,他的脚点着陈问的手背借着力往后退。他耸肩道:“也罢,请君侧耳倾听。”
陈问脚步一停,耳边还真听到些兵器相撞的乒铃乓啷声和哭声,他的心一颤,“什么意思?”
“鄙人自是知小陈仙师天下无双,没一点筹码在手怎么行。”庄重一狭长的狐狸眼眯起,似是胸有成竹,“刚刚小陈仙师听到的便是被蛊控制住的修士在自相残杀的声音。”
“鄙人也不知他们残杀的会不会是蘅祾主。”庄重一暗含杀意的邀请,“小陈仙师,一起走吗?”
陈问:“呵。”
祁紫君拉住陈问,蹙眉地问:“你真要和他走?”
陈问朝祁紫君一笑,而后拉起他的手臂快速地腾空飞走,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他又不是傻子。
“后会有期。”
庄重一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咬牙,而后又憋不住气笑了,“后会有期。”
落至山脚,祁紫君庆幸地说:“你还不傻嘛,我还以为你失智就要跟他走了。”
陈问拍拍拍手,“祁渡落到了他的手里,我再和他走,单凭你,如何就救你舅舅。”
祁紫君面瘫:“你看不起我?”
陈问道:“自然不是,只是两个人在一块才能商量对策。”
祁紫君一想觉得有道理,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问道:“走吧,去左溪看看,那里说不定会有突破口。”
“左溪?”祁紫君一脸不赞同,“左溪栗氏是叛徒,去找他们做什么。”
这也是陈问想不通的点,左溪栗氏为什么要与庄重一一同流合污,他既有这么大的野心,控制住三大仙家,那他许给栗氏的好处肯定也不少,才敢让栗定沅与虎谋皮,那到底是多天大的好处?
思及此,陈问不得不佩服这位栗家主,她能做出如此之举,男子未尚且有她这样的魄力,成了便流芳百世,输了便遗臭万年。
陈问道:“正是因为是叛徒,嘴才会不牢靠啊。”
祁紫君还是有点担心:“那现在不去救我舅舅,他们会没事的吧。”
陈问道:“这你倒不用担心,庄重一既然能潜伏十几年只为下蛊,那说明他暂时并不想要这些人的性命。”
左溪很是热闹,街上的栗氏修士不少。
陈祁二人乔装打扮坐在酒摊上,陈问郁闷地说:“这要怎么潜入长离殿,或者将栗定沅引出来也好。”
左溪栗氏的仙府坐落在一座小岛上,形似凤凰展翅高飞,长离是凤凰的别称,因此得名长离殿。但也正是因为四面环水,守卫也无比森严。
祁紫君道:“这还不简单,直接把栗无观捉住就好了。”
陈问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祁紫君道:“前几年,栗无观娶了梅山王氏的女子为妻,那女子泼辣狠毒,栗无观有苦难言,因此在长离殿外头寻了几名红颜知己,每月月圆之日,便是他幽会之时。”
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
第80章使明计引蛇出洞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夜晚的左溪不似南陵那般热闹,各户人家早早就关门闭户,冷风呜呜吹动门窗,檐下无数盏小灯透出的零星灯光照亮了青石板路。
陈问蹲伏在屋檐上,蒙着黑巾,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比夜还漆黑的眼睛。
“他怎么还不来?”陈问打了个哈欠。他本来没有困意,只是被夜风刮着眼皮,又见不到亮光,等着等着就有了睡意。
祁紫君道:“这个时辰还早。”
“嗯?”陈问看着光熄了一大半的左溪,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亥时?”
祁紫君:“才刚至戌时。”
陈问:“?”这个时间点在南陵,小贩才刚摆起夜宵小吃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