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她问题的瞬间,女人瞳孔有微微的颤动。
明愿补充道:“你说过对恋爱不感兴趣,我有记住,但就算不谈,那理想型这个,就一点偏好都没有吗?”
秦静风掀了下眼皮:“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了。”
尽管毫无印象,但学姐说回答过,那就肯定不是胡诌。
为了不被当成脑子不好或者根本不在意答案的人,明愿不敢接着深问,含含糊糊哦了声,装作想起来了,脑子却在拼命回忆。
在哪里问过来着?
被她营造出来的近距离空间,让她可以更好的观察秦静风,但相应的,自己的所有反应也暴露在人眼下。
那双有着细细窄窄眼皮折痕的眼睛,低垂下*来,凝望人,深处总流出清泉般的明澈。
明愿绷住脸皮,尽量面不改色,在巨大压力下全力催动大脑,检索关键字,榨干回忆。
谁知,在脑海一通深挖,还真让她想起来了。
刚刚得知被男友分手的那天,她在阳台上给秦静风打电话,说起自己对爱情和恋人的感悟,那时便问了学姐的看法。
秦静风的回答是:“阳光,善良,笨笨的。”
不过是几月过去,答案不可能改变,明愿就当这是新鲜的,还记得给自己找补。
“最近可能是遇到的事太多,感觉记忆力在退化,什么都记不住”
没有放过她所有细小变化的秦静风敛着笑意,别开脸,勾唇道:“说明你不会被过去的事情困扰。”
明愿道:“坏就坏在这种遗忘并不能控制,我小时候那些尴尬的事,都是4K超高清回放的,反而是快乐的记忆都模糊。”
最单纯无知的年纪,总会犯下一些日后想起来恨不得原地死去的幼稚事,那时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它们在回忆里重映时,却会无穷无尽得唤起当下的痛苦,并反反复复。
秦静风说:“回忆痛苦比回忆幸福要容易,那时的感受也会更加深刻。”
“嗯。”明愿答应一声,再次抬头,看到女人由骨骼撑起来的侧脸,线条清晰利落,漂亮到惊人。
她像是在回忆什么,眼睛汇聚着灯下的碎光,嘴唇翕动:“伤口会在你的身体上留下疤痕,幸福却像是水一样流过去了。”
忽然,她转过脸,转过那轻易令人迷醉的眼眸,伸出一只手,以柔软微凉的指腹按在明愿的眼睛下方,轻抚那一道陈旧的伤疤。
“经年之后,你会记得哪一个呢?”
明愿不知道,但明愿很清楚,她会记得当下,在馥郁暖香中,被抚摸伤疤的这一刻。
“学姐,”她整个人都放松,也没了自制力,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是不是见过很多不好的人,所以才总是会对善良情有独钟?”
这无疑于直接刺探过去,秦静风挑了下眉头,看不出喜怒,把手垫在后脑勺下:“你应该问,世上真有好人吗?”
明愿自告奋勇:“我啊。”
她转换姿势,趴在沙发上,以手肘撑着自己,两条小腿交叠:“我向你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明愿,二十四二十五岁,不,还没过生日呢,那就还是二十四岁。”
“女,从不干坏事,学习成绩还不错,工作能力马马虎虎,但爱护宠物,孝顺父母,就是人懒了点,可没坏心眼,我不算是好人吗?”
秦静风抿唇笑:“算。”
明愿道:“你现在认识这世上第一个好人了。”
秦静风说:“早就认识到了。”
明愿一点负担都没有,顺着她的话夸赞自己:“学姐的投资眼光我一向是相信的。”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对她了如指掌的秦静风知道她想做什么,一脸认命的神情:“又想跟我算哪一笔账。”
两腿用力一蹬,明愿哼了声。
她方才想到的,还是高中那次出游后的拉黑一事。
发觉自己毫无理由被删除后,明愿异常气愤,暴跳如雷,但同时失望透顶,心如死灰。
她没打算去找人问怎么回事,而是决定放弃这个朋友。
于是,她又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那天。
由于三个年级的考试都撞到了一起,考场不够,会借用大学的教室,明愿运气不太好,被分配到了大学中,要多走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