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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容易才泡水泡得恢复了一点，差点又被自己的混蛋上司气得背过气去：“你有病……咳咳……”

挣扎间那条银灰色的大尾巴拍起水花，朝暮被水溅了一脸，边搓搓脸，边眼疾手快地把那条尾巴按回了浴缸里：“还是先别生气吧斯库瓦罗先生？你的尾巴看起来还很干燥……哇，掉了好多鳞片。”

不止是颜色深深浅浅的银色鳞片，这位倒霉的先生因为咳嗽得太厉害，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她才过去捡了两片鳞片，就看到那几滴泪水往下滑、变成了亮晶晶的东西，即使掉入水中也并未和水融为一体。

“……厉害了，”朝暮怔了一下，伸手捞了几颗起来，在掌心里捏了捏，用自己匮乏的语言感慨道，“是珍珠诶。”

不只是外表看着像，系统鉴定出来的结果也就是珍珠，品质还是稀有的紫色。

【斯库瓦罗产出的珍珠（紫色品质）：鲛人落泪时，眼泪化为了珍珠。鉴于斯库瓦罗非宠物状态下时日常的种族不是鲛人，这些珍珠无疑相当稀少而珍贵。】

【该道具可以用于合成具有特殊用途的魔法饰品，但在斯库瓦罗面前佩戴赠送给斯库瓦罗都有可能造成NPC斯库瓦罗进入恼羞成怒状态，请玩家注意风险。】

紫色道具……固定产出……具有特殊效果的魔法饰品……

玩家捧着那两颗珍珠，眼睛噌地亮了起来，扒拉着浴缸边缘往底下扫：“好像还有几颗没捞到……让我康康！”

猝不及防地看她一脑袋扎进来的斯库瓦罗：“？？？”

他本来沉在浴缸里平复心情、修养身体，还没缓一会儿，就感觉毛茸茸的头发蹭过了肩颈。他莫名其妙地抬起头，还没骂上一句，女孩的手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向下探去，拨开水摸向池底。

客房里的浴缸其实不小，但斯库瓦罗个子高大，变成鲛人以后手臂上又生出一排半透明的鱼鳍，肢体舒展间也把浴缸填得满满当当；他头发也长，银发像海藻般在水底散开，朝暮这么往水里伸手，摸到的不是头发就是肌肉。

“你在摸哪里啊喂！”被她这么一搅和，银发剑士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声音也控制不住地拔高了一点，“你这小鬼……咳！”

鲨鱼在浴缸里乱扑腾，入手处紧实而富有弹性，偶尔还会被鳞片刮到。朝暮总有种自己在洗鱼刮鱼鳞的奇妙错觉，微微皱着眉头按住他的手臂，自己则认真地往下翻找：“先别乱动，我找找看……奇怪，掉到哪里去了……”

斯库瓦罗完全没意识到她在找什么——或许是因为羞耻、也可能是因为不想相信，他完全没发觉自己的眼泪变成了珍

珠……变成鲛人本来就很怪了，这种童话设定对他而言无疑怪上加怪、让人完全不想接受。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女孩的身上……这家伙在水里乱搅和什么啊！

被摸到的感觉本来就很让人暴躁了，但回过神来，他也察觉到了这具“新身体”的“美妙”之处：他对于水的感知远非从前，感官也变得灵敏无比，甚至能在水流拂过的时候体会到那种微妙的变化。

美妙个……*意大利粗口*……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奇怪——偏偏体温让他有点沉迷于这种触感，冰冷的身躯几乎本能地想往热源的方向贴。

那只手的确不是刻意在占便宜，身为当事人，斯库瓦罗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一点。她在水中拨开他的银发、往浴缸底部寻找，路过他腰侧肌肉的时候也毫不留念。

这也是他羞耻的根源——见鬼！为什么他会希望她的手落在他的腰后？觉得“人类的体温”很舒服可不该是他的想法……他现在应该更想把这搞事的小鬼按在浴缸里淹死。

“把她拽进浴缸里”这个想法一经冒头，就相当迅速地填满了鲛人的大脑。这个念头对他来说出乎意料的具有诱惑力，让他想拽住她乱动的手臂、把她拽入流动的水中。

她会挣扎吗？会在水中无法呼吸吗？那张只能说清秀、让人看着就莫名其妙有点火大的脸会露出痛苦的表情，张开嘴想要呼吸，却只能在他的钳制下……

……微妙的想象被骤然打断，脑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只小浣熊，蹦蹦跳跳地举着牌子说“以下场景少儿不宜，在小动物茶话会期间请不要产生危险的想法”。

斯库瓦罗：“…………？”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在发力之前骤然收手，莫名其妙地甩了甩脑袋，想把那只奇怪的小浣熊从大脑里甩出去。

不远处，因为不想沾水而退后的黑狮若有所思地看过来，和他四目相对时，像是看透了什么，露出一个嘲讽似的表情。

斯库瓦罗：“…………啧。”

很好，他现在有点更生气了——凭什么那头蠢狮子能在那里旁观？那家伙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因为XANXUS吃不到夜宵发疯，他们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这个念头倒是没被阻止，鲛人成功完成了一直想做的那个动作。他重重地甩了一下尾巴，把浴缸里的水泼向边上的狮子。黑狮对他的动作毫无防备，唰啦被溅了一身水。

等朝暮捏着来之不易搜集好的五颗珍珠从浴缸里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凶狠但毛发湿湿嗒嗒、看起来相当狼狈的黑色狮子，和一个坐在浴缸里大声嘲笑对方的鲛人。

虽说小动物茶话会的buff好像是会让人变得颇有童心……但这两位出场的时候都挺拉风的先生这种表现是不是有点过于幼稚了？

“哈，垃圾鲛，”在短暂的对峙之后，黑狮率先打破了僵局，声音含着怒气，“你就这么想死吗？”

鲛人的回应是一声冷哼：“谁管你？连水都不敢下的大猫还是省省吧。”

如果换成往常，他们多半已经打起来了——但小浣熊在他俩脑袋里轮流蹦跶，提示冲突禁止。

朝暮左看右看，见他们只是瞪着彼此、没有打起来的倾向，还是试探性地伸出了手：“不打的话，我先帮XANXUS先生擦干毛？斯库瓦罗先生你就再泡着恢复一下？”

斯库瓦罗还没有做出回应，黑色的狮子就已经优雅地甩了一下脑袋，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腿边。

“别浪费时间在垃圾身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走了。”

如果他是以人形这么发号施令，朝暮大概会在心里哇一声说是和Reborn老师有点类似的抖S呢——然后假装没听到。毕竟也没触发什么任务，也没说奖励，她没必要上赶着去打工。

不过如果是这种毛茸茸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