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逸眼神飘忽,思索著寻个什么理由离席。
“林公子,怎么不再用些?莫非不合口味?”
樊城隍心中有些纳罕,刚才对方还大快朵颐,如今却投箸不食。
此时他还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太过殷勤而被林云逸猜透了心思。
“在下饭量素来比较小”,林云逸扭头望了望窗外天色,拱拱手道:“今日多谢城隍爷设宴款待,只是马上就要宵禁,在下可不想被抓入大牢”。
林云逸说著就要起身告辞,坐在对面的樊城隍这下可就不淡定了。
他本想著等席间氛围到了,就把为难之事说出来,尔后厚著脸皮求助一二。
可未曾想对方忽然要走,偏偏给出的理由还正当。
作为神邸,自然无需考虑人间规矩,可他下意识忘记了林云逸还是肉体凡胎。
“林公子,还请留步”,樊城隍起身拱手道:“老朽想请公子出手一次”。
林云逸心道一声果然,不过脚下却是未停,只当没有听到。
“老朽担任安吉县城隍粗粗算来已有近三百年,期间倒也收集了几部修行功法以及一些孤本典籍”。
听闻此言,林云逸脚步略微放缓。
樊城隍见状心中大定,隨后继续说道:“可惜老朽乃鬼神之身,这些功法典籍也只能束之高阁了”。
其推测林云逸乃是大有来歷之人,或许是鬼神轮迴转世,亦或许是受某位幽冥至尊关注。
纵使猜测感应有误倒也无妨,对方身怀的那件蕴含浩然正气之物足可以帮助解决眼下危局。
为此,他愿以功法典籍赠之。
既是酬谢,亦是交好。
林云逸心念百转,就在樊城隍说话的功夫已是又想明白了许多。
自己只不过一个修行新人,法力尚浅,法术未修,怕不是对方一合之敌,但对方偏偏求上门来,想来是看重了怀中的正字字帖。
细细想来,唯有这个解释的通。
但这字帖目前对於林云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说是一件保命之物也不为过。
暂且不提震伤鬼差一事,就单说击溃仕女图中那吸食船客阳气的乾瘪老嫗,就令他更加清楚了正字字帖的威力。
如今字帖已经用过两次,表面变得粗糙,字跡变得黯淡,一副正气损耗不小的样子。
而令一县城隍都束手无策的事,若是动用字帖的话恐怕会直接耗尽浩然正气。
若如此就失去了这一护身宝物。
然而对於樊城隍言说的功法典籍,他又有些眼馋。
“这还真是有些难以选择”,林云逸在心內嘆了口气,但是身体已经转了过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城隍爷还是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若是在下力所能及自然会出手相助,但若是超出能力范围还望体谅”。
林云逸表达的意思很明確,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要怪我,简单来说就是会量力而为。
“老朽就长话短说”,樊城隍语气幽幽道:“作为一县城隍,有收纳鬼魂引渡阴司之责,而城隍庙地下深处就开闢有一条固定通道”。
林云逸第一次听到此等秘辛,自然听得格外认真。
“自老朽担任城隍以来,这通道一直平安无事,但去岁以来,阴司就变得有些动盪,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平定,孰料一直延宕,如今这通道也受到了衝击”。
“先前倒还好,老朽统率一眾佐官鬼差还能够镇压,但上个月有一鬼王混杂在其中突然暴起,差点就让对方得逞”。
说到这里,樊城隍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