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荔缘很自然地转回来,正视他,钱友让预感到了她要说什么。
程荔缘很客气:“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以后路上碰见,假装不认识就行了。”
钱友让看着程荔缘的眼睛,话卡在了喉咙里。
程荔缘和郭玺一起离开了,头也没回,郭玺问都没问,她觉得这事情很正常。
钱友让看着程荔缘的背影,愣愣怔怔的,心口疼的厉害,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他看着她出生,从那么小小的一团,长到现在这样大。
他终于意识到,程荔缘不会再理他了,他老了也一样,程荔缘是程揽英教出来的,不是那种会被血缘关系和孝道忽悠的年轻人。
钱友让无意识动了,一个急步想追上去,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差点摔倒。
那人高大修拔,侧过身注视着他。
“钱教授。”他声音冷淡有礼,钱友让倒退一步。
对方身上有很强的距离和压迫感,钱友让自己有一套在意大利手工定做的,都没有他身上那套高级。
临海大学校园很美,依然和对方格格不入。
等到他身后出现两个保镖,钱友让脑子里掠过一丝熟悉,认出了对方。
程荔缘走出一段距离,冥冥之中觉得哪里不对劲,强大的直觉让她停下脚步,回头而望。
然后她就看到,保镖把钱友让围在中间,甘衡跟钱友让说了几句话,钱友让一脸僵硬,等保镖让开通道,钱友让脚步发软地离开了。
程荔缘胸口腾起一股未名的情绪,郭玺看到了她的表情,觉得怪有趣,她从来没见过程荔缘生气。
郭玺说:“没事,今天事情都办完了,你去处理私事吧,回头跟我说你到家没就行。”
程荔缘谢过郭玺,笔直地朝甘衡走了过去。
甘衡站在那,和她有奇怪的感应,她情绪一上来,他就感觉到了,很自然地转过来看到了她。
程荔缘十分平静地走到了他面前:“你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走太近,那样就必须仰起头来看他了。
甘衡一脸冷淡:“小姐,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这样很危险。”
程荔缘怔住了,旋即气笑,好现在玩这套是吧。
“这位先生,可以跟我到那边去吗,我想跟你聊几句。”程荔缘反唇相讥。
甘衡真的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打量了她一眼,跟着她走到了小树林边缘,这里无人经过,两个穿便服的保镖站在外围。
“你跟钱友让说了什么?”程荔缘直接问。
“他再单方面接近程揽英女士及其家属,就会遇到一些以他的能力没办法解决,更没办法控制的事,我让他回去也转告他的配偶。”甘衡平直地说。
程荔缘想起那天做的奇怪的梦,强行压下去:“这些不关你的事。”
“程阿姨是我妈妈最好的朋友,她生活的舒心与否对我很重要。”甘衡语气冷淡。
理由充分,撇开了程荔缘,程荔缘无法反驳。
甘衡一句话无意间戳到了她的软肋,在看过董芳君现在的状态之后,程荔缘无法说出太强硬的话,总感觉他们的对话,董阿姨能隐约听见似的。
但这不代表她会对甘衡让步。
“你的行为叫跟踪,”程荔缘压低了声音,“你不跟着我,怎么刚巧碰上钱友让?”
这种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甘衡眼皮抬起,露出个意外的表情,程荔缘看了就讨厌。
果然,甘衡似嘲非嘲勾起唇角,微笑弯弯。
“小姐,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一点,我来临海大学有正事要办,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心情不佳,竟然误会我在跟踪你。”他放慢语调,故意把重音放在了几个字上,显得更揶揄了。
程荔缘被他说的心头火起,本来不想跟他扯的:“上次是谁问我和萧阙是什么关系的,你有什么立场再来过问我的事。”
甘衡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等待她说出最关键的那句话:“你说的立场,我不明白。”
他一脸彬彬有礼,洗耳恭听的样子,程荔缘真想踢他一脚,她深吸口气:“你既然订婚了,就不该再跟其他人牵扯不清,这样很不好。”
她以为甘衡脸上会阴沉下去,结果他居然脸色如常:“为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