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利落地转向康继纯:“您需要和王女士联合发一个道歉声明,共同担责。”
康继纯愣住了,她看看自己的律师,又看向甘衡:“我不明白……”
甘衡的律师事先接到过指令,娴熟向她展示了一系列证据,这些追踪手段明显是专业级别的,非普通人力物力能企及。
王郁宁当时在康继纯家里,用康继纯的电脑进行了操作。
证据足以证明这件事其实是康继纯做的,王郁宁自己说法如何,并不重要。
“如果您不肯配合,那我们也只有用发帖的方式,向其他人说明事实了。”
其结果就是,康继纯和王郁宁一起公开社死。
康继纯脸上的淡定消失了。
“甘衡,你不会……”她说了一半收了声,语调转为温和委婉,“一定要把这件事闹到表叔那边吗,你脸上的伤,是不是表叔打的?”
甘衡没理她,从头到尾注意力都在程荔缘身上,律师接过话,康继纯陷入了僵局。
“等等,我给我妈妈打个视频,让她跟你说好不好?”康继纯望向甘衡。
“不必,怕我看到令堂那张脸会吐。”甘衡总算回了一句。
当着其他人的面,康继纯肩膀瞬间僵硬,表情依然温和,下颔到脖子那边却绷出了一缕细细的青筋。
“你是不是对我妈妈有什么误会,她毕竟是你表姑……”
甘衡往她方向看的意思都没有。他对程荔缘眨了眨眼。
“好累。陪我回里面。”
他起身时拉起程荔缘的手,大拇指和中指扣住她手腕,像那种专门绑人的尼龙系带,留有空隙,却挣不脱。和小时候一样。
程荔缘被动站了起来。
康继纯看着她,看着甘衡扣住她手腕的手指。就像看到了什么亵渎之物。
大概觉得是她在亵渎甘衡。
套房每扇门都很沉,管家和侍应生站在两边,稳稳后退拉开落地门,甘衡在前面半步,领她进了门内,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如千门万户落锁。
温凉坚硬的指节像什么手铐,搭在她的腕骨上。
程荔缘动了动:“我该走了。”
阴影压下来,温暖和窒息感同时包围。
甘衡拉她入怀,自然的压力下,程荔缘连肩到后背都被整个裹住了,身体前面密无间隙贴上了甘衡的躯体。
“……”她惊得瞳孔微震,脑海短暂空白。
唯一闪念是他手臂好长。手腕都能绕过她的尾骨。
若他冒犯,手可以包覆住她大腿根,将她直接托臀抱起。
她有预感他本能是打算这样做,中途卸了力道。
“甘衡。”程荔缘冷静发出抗议。
甘衡没说话,没有动,他的拥抱纯然压倒性,她胳臂被他压住了,连最轻微的挪动都不行。
脸贴在他胸膛,鼻尖和嘴唇贴到他衬衫上,很软很细的料子,极其清淡沁人,是他肌肤温热隔着亚麻的纤维缝隙,无穷涌入。
私人到极其不礼貌,好像掉进了他的床和被单里,四肢都被纠缠住。
她视野慢慢变窄,不清楚为什么像小猫小狗被人拥抱,不由自主眼皮打架。仿佛是膝跳反射。
程荔缘不要这样。
“甘衡……”她抬掌试图抵住他,过了两秒反应过来是他的腹直肌。
他无视了她,仿佛沉浸在她听不见的世界,一动不动抱着她。
她承受不了他的体重,像好莱坞老电影一样背心后仰,重心被迫交出,全在他手中,知道他会接住,还是怕万一自己后脑勺着地。
好像知道她身体在怕,甘衡手掌压上她蝴蝶骨,手臂更紧密地横过她腰,做了个稳固的三角梁。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强壮泵动,血流回旋奔涌,撞击她的耳膜,连带她半边脸都微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