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甘衡踩到她底线,她会回到之前的疏离模式。
甘衡收起眼底的不明阴影,先前那些毫不掩饰的滚烫情绪也慢慢收回,好像野兽收起了放任的本能,半饥半饱也算餍足。
“我道歉,对不起,今天晚上是我做的太过分了。”他好歹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语气十足世家公子。
他主动抬起身体,让出空间,方便程荔缘起来,程荔缘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甘衡胸口搅动起某些东西。
程荔缘推开他,这次甘衡没有阻止,安静地坐在那边,只在她手甩开他时,指尖牵了一下她的手,像个无辜的被主人骂了的大型犬。
程荔缘看透了他,知道他又开始装人畜无害了,去桌子边坐下吃蛋糕。
她深谙甘衡的性格,假如她表现的过分在意,反而会满足他内心诡异的怪癖。
甘衡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急救箱。
程荔缘:“你要干什么。”
甘衡:“你嘴唇破了。”
程荔缘:“不要你来,我没事。”
她看了甘衡一眼,甘衡被她这冷漠的一眼看的心脏酸胀发闷,升起微妙诡异的舒适,很奇怪的感觉,他想对程荔缘继续做刚才没有做完的事。
心情低落和生理的兴奋竟然能同时存在,渴望支配和想要驯顺的欲望冲突。
或许程荔缘说的对,他就是个变态。
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甘衡才能体验到活着,平时他像一台精密运作的人形,只有冰球赛场能让他短暂活过来,他打冰球就是为了这个。
程荔缘吃完蛋糕说要走了,本来她九点半才会离开,现在还有两个小时。
甘衡:“现在就要走吗,能不能陪我看电影。”
程荔缘摇头。
甘衡明白他搞砸了,她不会暴躁地发脾气,会用行动告诉他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不可以,点到即止也不行。
像以前一样,他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但他不想让他们分别前的最后一晚变成这样,至少让他和她多相处一会儿,几分钟都行。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甘衡看着程荔缘,“我想知道,可以吗。”
他认真沟通的时候,和装出来的无害,外人无法区别,程荔缘不需要分辨就能感觉到。
程荔缘严肃地说:“你不应该亲我的,这是交往的人才能做的事。”
甘衡微微垂下头:“我喜欢你。”
程荔缘:“我有说过我现在喜欢你吗。”
甘衡心口又被刺了一下,疼着疼着就麻木到习惯了,他看着她:“那你恨我吗。”
他问这句的时候呼吸悬停,感觉酸胀有点堵住胸口。
程荔缘:“我为什么要恨你。”她眼神通透平静。
甘衡:“你不恨我?”
程荔缘有点怀疑他是在故意气人了:“我们已经成年了,甘衡,成年人要向前看。”
甘衡明白了,程荔缘现在不会再为他酸涩,而那种酸胀晦涩的感觉,转移到了他的心脏,高一时被她忽视被她推开并不难过,他知道她当时还没有从小时候的伤害走出,他们是连结在一起的。
程荔缘:“好了,我都没在想那些了,你也不要想了,你生活重心在美国,还要参加联赛,就不要想其他没用的事了。”
没用的事,什么时候他们的过去对她来说是没用的了。
呼吸像吸了水的湿海绵,肺部牵着心脏,不仅酸胀,还沉沉下坠,刚才还亲到眼前出现甜蜜的黑斑,现在就有种报应落在头上的感觉。
甘衡思忖着,把她弄晕了,连夜运送到美国的可能性。
“我误会你,口是心非地拒绝你,你也不生气了?”他轻声问,偏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程荔缘叹了一口气,放下蛋糕叉子,“你知道我高三这一年做了多少张卷子吗,每天两眼一睁开就是卷子,错题本。”
甘衡:“……”
程荔缘:“嗯,你理解不了的,你不用刷题也能拿满分,总之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