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回答:“晚辈名叫六号,是陪同我家大小姐和小公子来的。”
落仙道人顿了一下,叹道:“可惜可惜,规矩不能破,既如此你便去殿外恭候吧。”
祁渡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有些人则是悄悄松了口气。听学的名额只有二十个,这是不能破的规矩,如果这人得到了落仙道人的喜爱,又破例让他听学,那岂不是要把他们之中的某个人挤出去?谁又能保证那个倒霉蛋不是自己。
六号行了个礼就无所谓地迈出殿门,因为祁渡会认真听学,祁渡会了就代表他也会。
他在殿门外不远处站岗着,他的视力极好,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清殿内所有人。
离落仙道人右手最近的座位,坐着两名一模一样的艳丽少年,他们的左耳皆戴着昙花耳坠,只不过左边那名少年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右边那位则是低着眉一派温和的模样。
他们两紧邻着的座位,便坐着祁唯齐和祁渡。
而落仙道人左手边下的位置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皆着桃粉色家服。六号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中间那名男子总是用讥讽的眼神环视全场,一看就是个跋扈的公子哥,而他身旁的女子在看向他时,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六号很快在他们身上移开眼神,这三个人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奇妙。
紧邻着他们的位置落座的是一男一女,那男子长得很高大,面无波澜眉眼却带着些凶,与公子哥的张扬不同,他收敛地审视在场情况。
紧挨着他的小姑娘则是殿里的一股清流,她只安静地看着桌上的书,两人皆用着绿丝带束发。
六号认得出这些人是谁,祁渡给他科普过四大仙家,不过剩下的十一个人他就认不出来。
“诶,刚刚落仙道人与你说什么了?”六号的身旁突然跳出一个人与他搭话,这人长得清秀,但却不能给人留下印象,属于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可令六号更奇怪的是,这人竟把头发全盘进了头巾里,一丝一缕都没有漏出来。
六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哪家的?”
“失敬失敬,本人先自报家门,我是步河人,姓原名探。”原探嗓门大声地道。
六号这才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没说什么。”
原探还想追问六号姓名,却见众人报团从殿内走出来,二十个人分成五群。
可令六号诧异的是,左溪栗氏的那名少女居然没有跟着自家人,反而是跟在大小姐的身后。
六号见到祁渡在左顾右盼,就知道他是在找自己,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
作者有话说:估计这段少年期应该不会很长,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认得出这些人是谁。
现在主角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第33章少年不识愁滋味2
这一天,落仙道人讲的学是修仙界的发展史。六号不懂他为什么要教这个,在修仙界没有哪个仙家会不教授这门课。
文课落仙道人倒不会禁止陪同来听,只不过这种书课一般都有趣不到哪去。
但六号在外头却听得津津有味。
落仙道人问:“修仙界的资源为何会被各大仙家垄断?以往的门派势力为何渐渐式微甚至消失?”
他还未点名,崔长昼便面色骄傲地抢答道:“晚辈知晓,首先是这千年来灵气逐渐稀薄,再加上平民根本没有修炼的天赋,就算有那也是沧海遗珠,仙家犯不着舍一万兵而取一象,因此,修仙界也就逐渐从宗门体系转变为家族模式。”
这道题很简单,是每个仙家子弟都必备的知识。
落仙道人面无表情,“不错,那你又可知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崔长昼皱起眉头,片刻才吞吞吐吐道:“不知。”
众弟子皆是沉默,六号回忆了一下,发现教学的祁氏长老确实也没有解释这个缘由。
落仙道人等了一会,才摇头说道:“很久以前,在不周山还未坍塌之前,那时灵气还很是充沛,天地间初生的灵物随随便便修炼个两三载也能飞升,但一直到水神共工撞上不周山导致天被捅了个窟窿后,不仅让天下大乱,也让世间的灵力变得浑浊。”
“再然后,就是千年前,神兽朱雀降临世间,人心之贪婪远胜于不周山捅出的窟窿,树不常青,而贪欲却亘古未变,就连女娲娘娘这样的神祇也会有贪欲,传说女娲娘娘造人,她为何要造人?贪的不过是人类的生机和活力。”
六号频频点头,这落仙道人讲课还真有一套,引人入胜,但女娲娘娘造人和修仙界灵气稀薄有什么关系?
落仙道人转回正题,“神兽降世本应是一件巨大的福泽,可在一群恶人的筹划下,他们找到并利用神兽的弱点试图伤害她,朱雀是何等的高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当场自焚。这一场意外也就导致了修仙界的灵气被焚烧了一大半,至今也没有养回来。”
众弟子听完,当即有愤愤不平者道:“这是何等的暴行,那些人竟然为了一时的贪欲而断绝了后世的飞升路。”
房炽心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道:“朱雀好可怜。”
栗无观调戏她道:“小娘子这就哭了?这事都过去八百年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房炽心长得很美,与大小姐的惊鸿艳影和栗定沅的冷若冰霜不同,她宛如那月中积雪般,洁白而纯净,笑起来明媚,哭起来却更有韵味,让人忍不住占为己有。
她求助地看向房有情,这人的话太轻薄,她不喜欢这样的人,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