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于夏听没听见,门在她面前合上。
于夏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耳朵,已经烫起来了。
有些事没能随着时间推移变化,比如郑韫生理期仍然在下旬,她还是没能学会说谎。
*
周日上午,陈竹的电话就来了。
正常周末陈竹起码要睡到中午才起,今日不到七点就起了,急急忙忙去预约的美容院和理发店。
于夏接起电话,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时间,皱着眉问:“我记得你们约的晚饭?”
陈竹扭捏道:“我这不是紧张吗?”
“高考你都没这么隆重,”于夏蜷缩起来,散漫回答,“搞得跟结婚一样。”
陈竹那头刚洗完头等发型师来,听完于夏的话紧张得直抖腿,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她,小声回:“这不是人家春心头一次萌动吗?”
于夏低低“嗯”了一声:“希望你有个好结果。”
然后利索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却睡不着了。
南桥市的空气质量不如云城,晨起时的风景自然比不上云城,高楼林立,层层叠叠犹如天际线,盖住天空风光。
媒体评价南桥是世界范围冉冉升起的经济新星,穿梭在内为城市添砖加瓦的打工人只觉得疲倦。
于夏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
今日是陈竹见暗恋对象,不是她见,她没有陈竹繁复的情绪,洗漱完找了件上班常穿的衣服。
客厅安静得只有楼上邻居切菜的声音,砧板敲得噔噔响。
自周五谈崩,她和郑韫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碰面了。
郑韫请了假,连着周末休,没有她刻意制造碰面机会,于夏早出晚归,两人同在屋檐下,竟也能一面见不上。
郑韫是在家的,她能感知到郑韫存在的证据,是浴室没干透的地板,或是半夜突然响起的开灯声。
可她们没有见过面。
于夏看了一眼郑韫合上的房间门,收回视线,出了门。
陈竹发来的地址挺远的,地点是对方定的,是一家高档西餐厅,陈竹为了过去方便直接在西餐厅附近商圈找的美容院。
于夏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接近俩小时的地*铁路程,难得打起退堂鼓。
换乘三趟,步行半小时,再算上两个小时的车程,下地铁时于夏的脸冷得跟大冰山一样。
陈竹最好没有看错人,不要浪费她的奔波。
于夏到理发店时陈竹正抱在咖啡猛喝,苦得眉头紧皱。
“夏夏,”陈竹皱巴巴地望着于夏,“冰美式比我的命还苦。”
“苦是你自愿吃的。”
“没办法,”陈竹长长叹气,“难喝但是消水肿呀。”
卷完头发再吹干,陈竹补了个妆,美艳得像画报上的明星,她朝于夏抛了个媚眼:“怎么样,迷人吗?”
于夏不为所动,她看了眼手机,离见面不到半个小时了。
“不错,走吧。”
陈竹并不恼,于夏的眼光是出奇的高,不然不至于大学单身四年,直到毕业合照,都还有大一的学妹恋恋不舍地跑来问能不能留一张照片做纪念。
于夏当然是直接拒绝了。
陈竹问她为什么拒绝人家的一片痴心,于夏的冷酷像北方冬天的铁栏杆。
“以后她谈上恋爱后对象翻到我的照片吵架,还要骂我一句晦气。”
她想起着茬想笑,又顾及到自己的形象,赶紧整理裙摆,随口一问:“我这种大美女在你眼里都只是不错,你觉得的好看得是什么姿色?”
有时候于夏也会怨自己太快的思考能力,陈竹话音没落,眼前就浮现出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