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区房价贵不少,房子也比大学城的老破小隔音效果好得多,半夜十二点,世界静悄悄的,屋内落针可闻,只有郑韫放在茶几上的手表指针转动的声音。
滴滴答答。
于夏眼睛也不眨,直视着郑韫。
她变得不多,起码陈竹不觉得她有什么变化,大学后三年,她仍然像淬火的寒铁,泛着泠泠冷光,让人望而却步。
郑韫靠在墙上,肩胛骨咯在水泥上,生疼,她不曾叫,只是桃花眼里盛着点水光,客厅的灯打过来,像春天暖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一如既往地勾人。
“我没有这个想法。”
郑韫眨了眨眼,清浅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掉,落在于夏手指上,温热的,并不烫,于夏下意识想松手,却在反应过来一刹那摒弃想法。
她手指重重碾过郑韫的唇,将那滴眼泪擦在郑韫红润的唇上。
“我不好奇你是什么想法,”于夏压低身姿,唇几乎覆在郑韫的耳垂上,警告她,“你我互不干扰,不要再打扰我了。”
说完她想松手,郑韫却一把抓紧她的手腕。
“是甜的。”郑韫刚刚被摩挲过的唇红得更鲜艳了,像吃下了滴水的樱桃。
于夏不解。
“我的眼泪,”郑韫扬起个笑,“是甜的。”
明明于夏也没做什么,郑韫的模样却像是被她欺负狠了一样,低垂着眉,乖得仿佛于夏是那个负心人。
眼泪怎么会是甜的?
于夏没问出口,她盯着郑韫拉住她的手:“松手。”
郑韫松开手,无辜极了。
于夏转身就走。
“夏夏,”郑韫在她身后轻声开口,“晚安。”
只要于夏愿意理她,好的坏的东西,她都完全照单接受。
于夏脚步都不曾停,房门在郑韫面前重重合上。
郑韫摸了摸鼻子,转身去收拾东西。
于夏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缓慢举起自己右手。
眼泪怎么会是甜的呢?
她有些困了,思绪没那么清晰,于是她轻轻地,抿了抿手指。
不是甜的,郑韫又骗人。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无法撤回这段记忆。
好在卧室里就她一个人,没其他人看见。
特别是郑韫没看见。
走出房间,她打算去喝点水。
郑韫恰好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于夏,好像方才的事不曾发生,叫她吃饭。
“不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郑韫眼睛亮亮的,“身体是本钱。”
于夏没应,她坐下来,尝了口岑雪送的炸蘑菇。
应该是好吃的,但她实在吃不习惯。
又尝试几次,依然体会不到美味在哪里。
于夏闭了闭眼。
果然就算是时间过去,不喜欢的东西依然是不喜欢的。
“夏夏,喝点粥吧。”郑韫凑过来。她很困了,不住揉眼。
“晚上不吃东西,”于夏冷淡地回绝,“有这个时间你不如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