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为了感情各自谋划,姑妈和父亲为了权利明争暗斗,只要有利益在,总有人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时景舟后背不可抑制地僵硬,他免不了代入自己。
时怀之好战,家族企业要良性循环,就要有人站出来拼命,掌权者希望看到斗争,快速争夺下才有蓬勃生机。
他麻木地跟着,像机器般旋转,用权力换话语权,换药企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米妍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歧义,时景舟始终身居高位,家族内斗必不可少,这么说好像在指桑骂槐,稍显愧疚地靠过去蹭他脖子,又说不出什么更好的话来解释。
这是事实,时景舟无法躲避,她不喜欢,也劝不了。
“坐得太直了,抱得不舒服。”米妍妍整个人赖在他怀里还提意见,扭来扭去蓬松垂顺的头发直往领口钻。
时景舟脖间一阵酥痒,只得向下移动,稍稍弯折腰去迎合她达到满意坐姿。
“就这个位置,好困……先睡一会儿。”说完睫毛扑簌几下,眼皮越发黏重,直到闭上眼睛,小声均匀的呼吸起来。
他垂眼望下去,裹在浅黄羊绒裙里的人又软又香,裙摆如穗子滑到一边,和剥了壳的花生仁儿一样白嫩。
说睡就睡,路上几次刹车惊不醒她,等到家中已经看不见瓷白小脸,全都贴在他衬衫上。
叶琼华迎出来,车门一开瞧见儿子做了个禁声手势。
卿卿我我的腻歪劲就在眼前,她心里甜如蜜脸上臊得慌,招呼阿姨把菜先温着,自己不急不忙哼着歌去院子摆弄花草。
米妍妍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爷爷和奶奶都站在明源食堂,冲她招手说:“小妍啊,今天鲁师傅烧了你最爱的糖醋小排,快来快来。”
她拽着裙子就往前跑,那浓油赤酱的肋排被冰糖浸得油滋滋,刚一碰筷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噘着嘴要哭,睁眼时景舟正盯着她。
月色中漆黑明眸幽深,咂摸着竟比排骨还可口。
“到了?”
她撑着起身,一把按在时景舟大腿上,酸得他差点叫出来。
“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米妍妍听闻赶紧摸摸嘴巴,生怕把口水从梦里带出来,支支吾吾说:“糖醋排骨,没吃着……”
时景舟爽朗一笑,“是真饿了,起来吃饭去。”
她捋捋头发说好,今天是叶琼华生日,她这一觉睡得沉,再看时间已经迟到一个多钟头。
抱愧走到桌边,递上准备好的云锦立领盘扣马甲,江南头茬冰蚕丝搭配金箔线和孔雀羽丝,折射珍珠贝母般光泽。
“妈妈,生日快乐。”
叶琼华听这声儿就爱不释手,喊她入席。
“一看就是冯大师手艺,小妍就是能送到我心坎儿里。”
米妍妍笑眯眯朝时景舟吐了吐舌头,样式是她挑的,大师是时景舟找的,国家非遗传承人,作品极少,能赶上今年拿到颇费周折。
时景舟松散搭在桌上,潇洒的模样和之前在会议室全然不同,从容抿了口茶吩咐阿姨走菜。
简单家宴,只有四人,不谈工作只话家常,吃得相当轻松。
途中佣人来更换骨碟,又匆匆上了一道菜式,米妍妍鼻尖嗅到熟悉的酸甜味儿,盘子落桌,满眼都是糖醋小排的香气。
典型苏式做法,白粒儿芝麻点缀,还没吃就要咽口水。
“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妈说,陈姨手艺虽好,口味偏淡,家里师傅花样多些,能换着尝尝。”
叶琼华照顾着米妍妍口味,今天一桌多了好几道川菜样式,吃得时景舟直往肚子里灌冰水。
“谢谢妈,我不挑食,都爱吃。”
时景舟轻笑一声擦嘴,是不挑食,无非就是不
想吃的一口不碰。
可就是照死不说。
用完餐两人在客厅小坐,米妍妍靠着软榻困境又上来,揉着太阳穴直愣愣对电视机发怵。
厨房隐隐传来叶琼华和阿姨对话,两人正商量要不要把补药煎好给小两口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