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心中一动。
他记得这个名字,当初在招募点,用铜镜勘验他的,正是这位刘长老。
“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杜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刘长老乃是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对筑基之道的理解,远非我等所能想像。他的一句话,或许就能让我们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到时候,要塞內所有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士,都必须到场聆听,不得有误!”
杜锋的独眼里,射出灼人的光芒。
“你小子运气好,刚当上斥候队长,就碰上这种好事。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別在长老面前丟了我西营的脸!”
“属下明白!”
陈渊躬身应是,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这確实是机缘。
他对筑基的理解,大多来自太乙仙府的传承,那毕竟是上古的法门,与当今的修仙界,必然存在差异。
能听一位当世的筑基修士讲法,无疑能让他触类旁通,获益匪浅。
但这同样也是风险。
那位刘长老,当初的铜镜勘验,就让他心有余悸。
如今自己修为大进,又身怀三大灵根,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好了,滚下去准备吧。”
杜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几天都给老子安分点,谁要是敢在节骨眼上闹事,老子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是!”
陈渊退出石殿,面色如常,內心却已是警铃大作。
这场讲法,他非去不可。
但去了,就等於將自己再次暴露在一位筑基修士的眼皮底下。
他抬头看了看黑风要塞上空,那灰濛濛的天空。
前路,似乎永远都铺满了荆棘与陷阱。
三日后,黑风要塞中央的巨大演武场上,人头赞动。
近千名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土,匯聚於此,按照各自的阵营,涇渭分明地站立著。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又兴奋的气氛。
陈渊混在西营的队伍里,站在杜锋身后不远处,低著头,將自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看起来就像一个最不起眼的普通修土。
他的心神,却高度戒备。
那位刘长老,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他必须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杜锋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腰杆挺得笔直,那只独眼里,闪烁著难以抑制的渴望。
他的修为,已经停留在练气大圆满多年,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
这次讲法,对他而言,或许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最后契机。
突然,整个演武场都安静了下来。
一股浩瀚如山岳,却又温润如春风的气息,从天而降。
一名身穿灰色道袍,面容清瘤,鬚髮皆白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之上。
正是刘长青,刘长老。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