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微伏在床榻上,一对蝴蝶骨振翅欲飞,他抹了抹自己的唇边的血,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七年前的鹊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的心疼的这样厉害,为什么每一次看见楚相知,再不复千年前那样的亲密无间。
为什么一想到封灵乌这个名字,他就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疼到了骨子里。
扶微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他的丹田识海乱成一锅粥。于是扶微盘腿而坐,闭眼打坐,调理自身。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方才闭眼,他的意识就仿佛坠入一个无底深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有什么东西在将他吞没。
窗户大开着,一缕黑气飘进来,再一眨眼,原本空旷的房间,多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如果是以前的扶微,一定能立马认出来,这就是他养的徒弟。
封灵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模样了,如今的他周身被鬼气笼罩着,血色的衣袍铺陈开,满是压抑和沉闷,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藏着一头野兽,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发怵。
他盯着床榻上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嗤笑一声,他坐在扶微的跟前,略微粗糙的指尖轻轻抬起扶微的下巴,露出雪白的脖颈。
柔软脆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光滑细腻,只要稍稍用力,封灵乌就能捏断扶微的脖子。
这样他就能报仇了。
可是封灵乌没有,他伸出手描摹着扶微的眉眼。
雪白的眉毛,雪白的睫毛,雪白的长发。
略微苍白的面色,淡粉色的唇,还有那魂牵梦萦的淡淡清香。
眼前的人,前所未有的乖顺,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仿佛自己无论对他做什么,都不会拒绝一般。
比起直接杀死他报仇,封灵乌好像找到了其他办法报复他的好师父。
比如……
占有他。
反正自己不人不鬼,反正扶微也抛弃他了,反正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对他心存怜惜和感激。
摩挲着淡粉色的唇,封灵乌的眼神逐渐灼人,他捏住扶微的后脖颈,低头吻上。
可惜就差一点。
因为扶微睁开了眼睛,毫不犹豫地蓄力打向封灵乌。
封灵乌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掌,
扶微身影一闪,人已经不在床上,而是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身上金光闪烁,时刻准备攻击。
扶微:“放肆!”
封灵乌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慢悠悠说道:“是挺放肆的。”
方才没看清,如今看见了,扶微忽然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他心里一动,询问:“你是何人?”
封灵乌低声道:“你猜。”
然后朝着扶微步步紧逼,扶微召出自己武器,封灵乌却不管,任由油纸伞顶住自己的胸膛。
笑意散去,露出眼中的阴霾还有恨意,封灵乌抓住伞身,冷笑着:“怎么?七年前害死我一次不够,七年后,师父打算再亲手杀我一次吗?”
此话一出,扶微心神巨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封灵乌?”
封灵乌嗤笑着:“师父,好久不见啊,这些年有没有想我啊?”
扶微的手在颤抖。
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害怕。
他害怕真的如封灵乌所说,是自己害死了他,但好像更害怕眼前这人不是他的徒弟。
无论是哪个结果,他好像都不太接受得了。
就在扶微失神之时,封灵乌抓住伞身的手狠狠一扯,扶微趔趄地扑进他的怀里,武器“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他的下巴随之被封灵乌捏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