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娇艳的脸上满是厌恶和讥笑,就仿佛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缠上。
“扶微,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不好?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付出我的性命也可以。”
这或许是幼时的扶微最想得到的,只可惜现在的扶微不稀罕了,便是顾凌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给他,他也只会觉得恶心。
不过顾凌还有用,他不介意把他当做一条狗在身边好好地养着。
所以扶微回答:“好啊。”
……
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好像有无数根针扎进他的肌肤骨血里,要将他硬生生割裂。
人鱼一次一次地摔倒,一次一次的站起来,然后再摔倒,再站起来,摔得胳膊腿青紫一片,有些地方已经渗出血来,人鱼的脸色惨白。
很痛。
特别疼。
可即使如此,人鱼还是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着。
他得尽快学会走路,他要去见扶微,扶微生病了,只有自己学会走路,才能去见他。
人鱼低着头,脑袋懵懂地想着,以至于一个失神,他脚下一软,又要摔倒下去。
就在涅普顿下意识紧闭双眼,等待疼痛时,先来到的是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
涅普顿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了。
睫毛轻颤,涅普顿呆呆地看着接住他的人,光在他的眼里绽放,宛若盛放的花朵,人鱼一把拥抱住扶微,惊喜地叫着:“扶微!”
扶微安抚着涅普顿的情绪,唇角挂着他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笑意,他点头:“嗯,我在。”
人鱼可怜巴巴地抓紧扶微的衣服,不断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扶微,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生病,扶微你的脸好白,你的病是不是还没有好?”
扶微揉了揉人鱼的脑袋,忽然发现变成人的涅普顿竟然比他还要高大,胳膊上的肌肉勃发,胸膛宽阔,像是厚实的铁板,与其说是扶微抱住他,倒不如说是人鱼将他圈在怀里。
“快好了,别太担心。”扶微道。
涅普顿眉眼低垂着,依旧很难过,扶微耐心的哄了人鱼许久,人鱼这才喜笑颜开。
扶着人鱼在康复室的沙发上坐着,扶微又让人拿了医疗箱,亲手给人鱼上药。
这一切全被顾凌看在眼里,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他恨不得将这人鱼丢出去,让他再也不能挡在自己和扶微面前。
可随着扶微凌厉的眼神扫过自己,顾凌瞬间惊醒。
他不由得苦笑。
挡在他和扶微之间的怎么会是这一只人鱼呢,是幼时那怎么样逃不过的禁闭室啊。
是他亲手丢弃了扶微。
顾凌转身离开。
屋子里。
“扶微,你在看什么啊?”
人鱼吃着扶微给他的小蛋糕,凑到扶微的面前,和他一起看光脑上的资料,奈何他听得懂人类讲话,却看不懂那些符号。
“看的懂吗?”扶微问他。
人鱼实诚地摇头,笑着:“看不懂。”
扶微:“没关系,等马上你学会走路了,我就送你去上学,你会学会的,这是属于我们的文字。”
人鱼不知道上学是什么,但扶微让他做的事情准没错,于是点头:“好啊。”
眼前的人鱼乖巧懂事,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这是扶微第一次真实的别人依赖信任,以至于从醒来开始,情绪都十分的复杂。
“为什么喝那个药剂?”
涅普顿理所应当道:“因为我想待在你的身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