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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体里不是全空的，还有些海藻造景，水倒是刚换过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缸体侧面“新鲜帝王蟹”的标签，躺回了浴缸里，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抗拒：“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也没比帝王蟹好到哪去。”门外的黑狮嗤笑一声，甩着尾巴说风凉话，“帝王蟹肉质鲜美，还很安静——你发出的噪音只会让食客毫无食欲。”

鲛人愤怒地甩起了尾巴，又因为情绪过于激烈消耗过大而沉回浴缸里，只能在水面下发出一串被消音的骂声。

“好啦好啦，XANXUS先生也少说两句，”朝暮一边迅速撕掉那个帝王蟹标签、假装这玩意儿不存在，一边负责打圆场，“斯库瓦罗先生也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要是你不进来的话，可能真的只能在浴缸里待上一整天了。”

——在浴缸里泡一天也比泡在水缸里像观赏鱼或者海鲜一样好啊！

手心手背都是屎，斯库瓦罗一点都不想做出选择。

他磨着尖锐的牙齿，沉回浴缸里，只露出一截尾巴：“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或者你给我换个缸……？！”

刚刚一直不愿意靠近浴缸的黑狮的忍耐度终于到达了极限。

通体漆黑的“大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着干燥的地块扑向浴缸，一爪子拍向了水面上的鱼尾巴。在鲛人惊叫着弹起的时候，他又加了两爪子，叼着对方的银发配合着爪子的攻击、把对方甩到了鱼缸里。

斯库瓦罗：“？？？”

他几乎瞬间在水中调整好了身形，甩着尾巴游稳，贴着玻璃发出骂声。黑狮冷酷地睨他一眼，本想移开目光，又不自觉被他在水中摆动的尾巴吸引了注意力，追着尾巴用爪垫拍了几下玻璃缸。

看得出来，XANXUS大概忍耐已久了，朝暮也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家咪咪有时候路过鱼缸之类的地方也会走不动道儿，人之常情……猫之常情。

“既然斯库瓦罗先生已经入座，那我们就走吧。”她轻快地宣布道，握住了小推车的把手，“出发——”

狮子鲛人浣熊小分队，出发！

XANXUS对什么小分队的没有任何兴趣，也不需要她带路。他对彭格列城堡很熟悉，七绕八绕地就找到了训练场，跳过地刺，打算发泄一下过多的精力。

朝暮推着鲛人先生跟在后面，看他没跑太远，心里的小恶魔又在蠢蠢欲动了。

“让他更尽兴一点……”她随手掏出匣子，开匣放出飞舞着的雨燕，和小次郎耳语两句，“飞高一点哦，小次郎，往外……还是老规矩，回头给你加餐。”

雨燕回以轻快的鸣叫，向黑狮的方向飞去，很快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把他往远处带走。

鱼缸里的斯库瓦罗靠在玻璃缸壁上，略有些惊奇地挑了一下眉毛：“这是山本的雨燕？你怎么会有他的匣子？”

朝暮回答得很快：“这是秘密。”

眼见黑狮已经追着雨燕消失在视野里，她低下头，看向鱼缸中鲛人铅灰色的瞳孔，勾勾手指：“你想知道吗，斯库瓦罗先生？”

斯库瓦罗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深究的意思：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小情侣play的一环？爱说说不说拉倒。

他正打算催促她快点追上XANXUS、以免蠢狮子不知道浪到哪儿去了，就见面前的女孩那张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面孔五官微动，露出牙齿、咧出一个堪称小人得志的微笑。

“这个秘密原本不能告诉别人……但待会我可以告诉你。”她推着小推车，突然加快速度奔跑起来，拐了个弯，向反方向跑去，“不用谢，斯库瓦罗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斯库瓦罗：“…………？”

他原本抱着尾巴坐在鱼缸里，这么一颠簸好悬没把他颠得裂开来。

但突然拔足狂奔的女孩显然没顾及他的感受，她只是熟门熟路地飞奔着，穿过Reborn的密道，绕过训练场，奔向那个足以放下身高182cm、体重75kg的鲛人的巨大垃圾桶——

就快到了！她离垃圾桶只有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只要把斯库瓦罗放进垃圾桶里，她接下来就能过上金屋藏鲛、每天数珍珠的好日子！

出于胜利者的游刃有余和风度，玩家一边健步如飞，一边体贴地询问缸里的鲛人：“说起来斯库瓦罗先生，你比较喜欢哪个颜色的垃圾袋？黑色的还是银色的？”

斯库瓦罗：“…………？”

是他错觉吗，总觉得这家伙一脸开心地说什么很可怕的话……而且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她要杀了他用垃圾袋处理尸块吗？

他有点想跳缸逃跑，又属实有点担心自己会因为缺水死在半路上，只能选择暂时先相信鲛人身体的战斗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喜欢垃圾袋——你到底要把我推到哪里去啊喂！十代他们知不知道你在做这种……”

小推车嗖的一声停在一只巨大的垃圾桶前方，鲛人先生因为急刹车闪避不急，一脑袋撞在了玻璃缸上，眼冒金星。

“不喜欢垃圾袋啊……我还以为斯库瓦罗先生会有点洁癖。”朝暮一展臂，踩在小推车上把缸里还有点晕乎的银鲛捞出来，抖抖水珠，轻柔地丢进了面前的垃圾桶里，“那我就直接放了——反正待会泡缸里也能洗洗。”

这只垃圾桶她还挺熟悉的，经常能摸出一些文书碎片什么的。彭格列的后勤人员会每天定点把这一大箱碎纸拉去烧掉，然后把铜制雕花、看着相当具有欧洲风情的垃圾桶擦得锃光瓦亮。

但即便如此，意识到自己待在什么地方以后，斯库瓦罗还是忍不住在垃圾桶里扑腾了起来：真见鬼！早知道这小鬼在搞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艺术，他就让她套个袋子了！

午夜的彭格列相当安静，不过就算不安静，鲛人的声音也能传到几里外。

鲛人怎么叫？

“VOI——*意大利粗口*”

小浣熊怎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