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小浣熊觉得不太行。
毕竟山本君盛情难却,一副哎呀我不能白吃你们苹果、得陪你们玩才行的热情态度——虽然朝暮觉得他大概只是自己想玩小动物了才这么热情,但天然的盛情,她感觉自己也没法打断。
嗯,绝对不是因为看棉花糖狼团子明明很生气还要去玩抛接球很好玩。
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爪子拨弄山本给她单独拿的那颗棒球,一边兴致勃勃地开着系统录像。镜头下的狱寺狼看似满脸都写着不情愿,追起球来却比谁都积极,尾巴也甩得像螺旋桨。
由于小浣熊看戏的样子太明显,狱寺狼也终于还是受不了了。
山本击球击得很远,这么跑了几轮下来,幼狼的身体多少有点受不住。小狼强忍着吐舌头的欲望呼哧呼哧地挤到小浣熊边上,没好气地拍了她一爪子:“嗷?”
这只可恶的浣熊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赶紧把苹果喂给棒球笨蛋?
“嗷呜呜。”小浣熊敷衍地嗷了两声,示意马上。一边敷衍,她还一边多薅了两下他的尾巴毛,在山本投来好奇目光的时候啪叽一声把狼崽子按倒在草丛里,埋进他的肚皮亲昵地滚了起来。
狱寺狼:“呜嗷?!”
他毫无防备地被撞翻在地,又不敢挣扎得太厉害,只能用绿眼睛莫名其妙地瞪着上方突然发癫的小浣熊:“你干什么?”
“无害的小动物亲昵互动可以让人放松警惕。”朝暮理直气壮,把脸埋进狼腹柔软的毛发里吸了一口,“配合一点,狱寺君,我们现在可是好朋友诶。”
谁家好朋友会吸朋友的肚皮啊!
狱寺狼被湿热的吐息弄得爪子都张开了——他怀疑这只狡猾的浣熊就是在骗他、想占他便宜,并且证据确凿。
但山本好像还真挺吃这一套。
他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小动物打闹,也暂时熄了继续玩球的心思:“已经玩累了吗?小浣熊都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呢。”
灰扑扑的小浣熊装模作样地用爪子揉揉眼睛,把狼肚皮当蹦床,在小狼崽嗷的一声中蹦起来窜进黑发男人的臂弯里,扒拉着他的羽织:“咪嗷——”
“嗯?怎么了?”与明知故问的狱寺不同,山本大概是确实对小动物没什么太多了解,抱住她的时候满脸都写着困惑,“为什么突然从肚子里发出拖拉机一样的声音?是饿了?还是要拉肚子了?需要我帮忙吗?”
用咕噜声对狱寺撒娇无往不利的小浣熊:“…………啧。”
谁拉肚子了啊。
在小狼崽幸灾乐祸的笑声里,她揉揉腮帮子,再接再厉,蹭蹭男人的胸膛:“嗷。”
是因为练剑还是棒球的缘故吗?虽然看身形不算特别明显,但感觉他的肌肉出人意料的发达。
这个显而易见的示好动作可算被山本接受。黑发男人被她蹭得有些养,摸摸她的脑袋,笑容也越发爽朗:“好乖好乖……是想和我回家吗?我还没有饲养小浣熊的经验呢。”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小浣熊又讨好似的递出了那颗苹果,用爪子擦擦,送到他嘴边:“咪!”
真是努力的小家伙……一定要把这颗苹果送给他吃掉吗?
或许是因为运动开了,这颗红润的、还沾着水珠的苹果在山本眼里颇有诱惑力。他笑着接过来,用袖子擦了擦,送到嘴边:“那就谢谢了。作为回报,待会和我一起回去吃点……”
……嗯?
奇妙的味道在唇齿间骤然炸开,随着果实的汁水已经填充口腔。黑发男人目露错愕,倒也没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有些疑惑:“总感觉这个味道……还不错……唔?”
下一秒,粉色的烟雾里,披着羽织的高大男人骤然缩小,和服布料交叠着滑落在地。小浣熊用爪子拨开烟雾,身后的狱寺狼也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起看向烟雾中的那个身影。
“呜汪……?”
一只秋田犬跌坐在布料中,表情无辜中带着和本体如出一辙的爽朗。他和两个小动物目光相对,尾巴摇晃:“这是什么新的游戏吗?还是说我其实还没醒汪?”
该说意外还是不意外……果然是犬科啊。
朝暮被两条大型犬夹在中间,左看一眼狱寺狼,右看一眼山本犬,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虽然都是犬科,但不得不说,秋田犬那张同时透露出憨厚阳光和俊朗的狗脸,跟银狼板起来颇为冷酷潇洒的狼脸凑在一起,对比还是相当鲜明的。
刚刚还呼哧呼哧吐着舌头的银狼这时候倒是一脸冷酷嚣张,踩在地上的衣服上,哼笑着嘲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吗?棒球笨蛋?谁让你不小心一点,随便就吃可疑小浣熊递过来的苹果——现在好了,变成蠢狗了吧?”
“汪汪?”
“啊哈哈……原来是狱寺啊。”
虽然看着相当天然,但山本毕竟不是什么笨蛋。他用爪子挠挠头,在听出狱寺的声音后,很快就大概理解了目前的情况,并对此接受度良好:“身为主谋的小浣熊也是什么人变的吗?还真是有趣的恶作剧,呀,完全把我骗过去了呢——不过狱寺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哦。他随便吃了可疑小浣熊送的苹果。”朝暮用棒读的语气复述了一遍狱寺刚刚的发言,在后者僵硬的目光中无辜地眨巴眨巴眼,“一点都不小心呢,狱寺君。”
狱寺狼:“…………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