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们当年的故事,看样子结尾不是很愉快,再多问就冒昧了。李语咳了一声,提回现在:“那他要是认识到错误了呢?我说带人回家这事。”
宋矜芙默了几秒,扬起脸道:“那他就该继续道歉的。是他先做错的,难道还要我主动去找他吗?”
他提前回家不就是为了跟她道歉吗。就算家里有人又怎样,多问几句会死吗。
“要是他已经道了呢。”李语眯眼一笑,掏出一张漂亮精致的小卡片,推到她面前,“‘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哎,我看学霸还挺乖挺纯情的,你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宋矜芙怔愣,凝眸注视这张卡片,半天,她抿着嘴唇,慢慢攥紧了手指。
***
我爱一个人,
她不是好人,但也不坏,
她不够忠贞,却也不滥情。
我爱上她时,她就满身缺点,破坏我的原则,践踏我的底线。
可我义无反顾地爱上,像一头扎进永不后悔的河流。
爱就是心甘情也愿。
是把身心寄托给另一个人,是丢掉清醒,失去自我,随着她的喜怒哀乐摇摇晃晃。
这一点,周度早有预料,也有经验。
他尽量不去想她现在在哪,和谁在一起。
白天,工作是镇痛剂,夜晚,他用酒精麻痹自己入睡。
宋矜芙屏蔽了他的消息,等待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等的来,或者等不来,主动权永远不在他手里。
这天晚上,周度胃痛没有喝酒,直接吃了两片药来安眠。
一扇扇门打开,人影来到他床前,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脸,周度陷入昏睡,浑然不觉。
说“会永远站在她这边”的是他,说“她最重要”的也是他说“不喜欢她”用力推开她的人,还是他。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宋矜芙蹲在床边,抚摸他的脸,指尖滑过他眉毛眼睑,“可我更讨厌自己放不下你。”
“对不起。”
“再忍一忍吧,周度。”她探身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纤细的声音对着他轻喃道:“也许有一天我不需要被爱了,就会放你走了”
*
清晨的第一缕光晃照在他的脸上,晒得他皮肤发烫,周度感觉头昏沉沉的,也许是药物的副作用。药效还没过,他提前醒了。
身上也重重的,像有东西压着他。
他是不信所谓“鬼压床”的,这只是四肢还没苏醒,很正常的现象。
周度闭着眼,想今天是周末,他可以多躺一会儿。
可躺也躺不安稳,意识一但活跃,他又想起好多事情要做,伸手去拿手机,却感觉自己手臂麻酥酥的,不听使唤。
他摸到一缕发丝,睁开眼,不敢相信地侧头。他臂弯里躺着一个人,她睡相安恬,长睫卷翘根根分明,呼吸匀畅,睡姿不敢恭维,四肢都缠着他。被子也没盖好。
拜她所赐,周度终于知道,爱情根本不是什么清风遇皎月,它是烈焰,是焚烧,是上一秒相看两厌,下一秒又恨不得抱着她同她死在一起。
算了。周度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她散落的碎发别过耳后。她肯回来,他知足了。他侧身,拎着被角将她盖好,连人带被重新搂进他怀里。
身躯紧紧相贴,睫毛颤动两下,宋矜芙在他怀里缓缓睁眼。
她想起李语在她家说的一句话——“人的感情是流动的,想法是会变的。尤其像学霸那种“一声不吭就是干”的男人,你不用听他说了什么,你就闭眼感受他都做什么。”
“我拿这只爱马仕跟你打赌,虽然我没有但我敢说,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他宁可自己当台阶给你下,都舍不得你低头。”
“这个不行要真像你说的,那面墙的包,你随便选十个,我让司机给你送到家。”
当时,宋矜芙犹疑地皱眉,担心她主动回去,周度会不会蹬鼻子上脸,又跟她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