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弟弟……”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我跪倒在她的面前,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抱着她的腿,痛哭失声。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只是以为……”
我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这几年来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她没有推开我。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我的眼泪浸湿她的肌肤。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顶,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就像小时候,我被人欺负了,哭着跑回家时,她安慰我那样。
过了很久,我的哭声渐渐平息。
她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都过去了。”
“不!过不去!”我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她,“姐姐,我……我对你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我把你……我把你变成了……”
“我知道。”她打断了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什么都知道。从你把我从李建国那里带回来,到刚刚……我全都想起来了。”她的平静,比歇斯底里的控诉,更让我心如刀割。
“那……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恨你?”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弧度,“小默,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
她轻轻地挣开我的怀抱,走到地下室那面巨大的、可以当镜子用的不锈钢墙壁前。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赤身裸体、浑身布满了淫靡痕迹的自己。
她伸出手,触摸着自己小腹上那个丑陋的“肉便器”纹身,触摸着自己胸前那两个冰冷的穿刺环,触摸着自己那被玩弄了五年但是依然保养的如同处女一样的私处。
“你看看我。”她转过头,对我说道,“这具身体,早就不是我的了。它被注射过药物,被改造过,被无数个男人玩弄过……它只是一个空壳,一个玩具。”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
“所以,是被李建国玩,还是被你玩,又有什么区别呢?说起来……我可能还要谢谢你。”
“谢谢你,至少让我找回了记忆。让我知道,我究竟是谁。”
“也让我知道……我究竟,有多失败。”
说完,她缓缓地,沿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瘦削的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哭了。
压抑了五年,经历了无数非人折磨和精神摧残后,她终于,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放声大哭。
那哭声,充满了无尽的委屈、痛苦、绝望和迷茫。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在我那本就鲜血淋漓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反复切割。
我跪在地上,听着她的哭声,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被凌迟处死的罪人。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偿还我欠她的万分之一。
我们在这座雪山别墅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相安无事的平静。
姐姐不再是那个空洞的“Eve”,也不是那个充满反抗精神的“林晚警官”。
她变回了林晚,但又不再是那个完整的林晚。
她变得沉默寡言。
大部分时间,她都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间里,或者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雪景,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不再反抗我,也不再迎合我。
她对我,就像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或者说,一个不得不共同生活的室友。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性爱。
我撤掉了她身上的贞操带,扔掉了地下室里所有的“刑具”。
我甚至想要将那间代表着我所有罪恶的地下室封起来,但她阻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