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声,像给陈淮安心上挠了一爪子,他抬起头又在人额头上烙下一个吻,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而是盛着安抚和数不尽的珍视。
陈淮安把门关上,从屋里出来,一阵清风吹过,才让那副躁动冷静下来。
*
等把陶初一接回来,暮色四合,村子里炊烟袅袅,正是做饭的时候。
陈淮安先把菌子、木耳和笋子这些配菜切洗干净,再炸干备用。
旁边的案板上已经堆着生姜蒜这些必不可少的调味料。
油下锅,等到锅里飘出热烟,陈淮安先把姜蒜放下去,‘刺啦’一声,锅里飘出辛香来。
接着他拿出沥干水的河虾,一倒下去,青色的河虾迅速开始变红打卷。
这时他拿来最关键的东西——一罐辣酱。
这是挑剩下的红椒,都是些品相不好,还没长成长条就红透的辣椒,他用石臼捶打,慢慢调成辣酱,现在家里做菜少不了这东西。
他放了一勺,再倒上一盅酒,虾的鲜香和辣椒的辛辣搅和在一起,香味骤起。
“哇!淮哥!好香!”陶初一回来后本来在院子里玩,她拿着陈淮安给她编的草蚂蚱,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香味,她感觉肚子突然饿起来,手里的草蚂蚱也不好玩了,便忍不住跑到厨房来看一眼。
陈淮安把锅里放上水,语气温柔:“去洗手,马上开饭。”
“好嘞!”陶初一又转身,马不停蹄的跑出去,语气里充满兴奋。
陈淮安等身上的油烟味散了一些,才回屋叫陶十七起床。
但这时陶十七已经醒了,他看见陈淮安进来,便起身坐起来,他也不怕人看,坦荡的起床拿衣裳,动作利落,这反到让陈淮安红了脸,局促起来。
陈淮安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感觉房间里在极速升温,不然为什么他浑身这么烫?
等陶十七穿好衣服,去弯腰穿鞋,陈淮安才稍微好些,也才敢走进来。
陶十七本来穿鞋的动作却一顿,并闷哼了一声。
陈淮安瞬间没了其他心思,眼疾手快的跑过去,语气焦急:“十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陶十七没想到穿个鞋,会被这动作牵动到某处,也不疼,就是有点难以言说的酸软,这才不由自主的嘤咛出声。
陶十七脸上发热,这才不好意思起来,他摇摇头,微不可察的换了个坐姿:“没事”
陈淮安瞬间明白过来,吊着的心终于放下,笑意沉沉:“是我的不是,累着十七了。”
但他手上动作没停,他弯腰蹲在床边,拿起鞋子,一手握着陶十七的脚踝,细致的把鞋给他穿上。
“走吧,吃饭。”
陶十七全程没说话,只默默跟着。
等三人洗完手坐在饭桌上,陶初一已经迫不及待了,她用筷子夹起一个虾,咬了一口,又嫌筷子不方便,索性放下筷子,直接用手剥起来,弄了满手油。
一个吃完又拿一个,嘴里不忘赞叹:“淮哥!好好吃!”
看见妹妹这吃相,陶十七知道这是真好吃。
他们这翻胡闹,午饭也没吃着,他现下是真有点饿了。
他拉过凳子坐下,可是刚坐下,他发现坐在这个硬板凳上,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加明显。
陈淮安眼尖,转头回屋找到几条软布,又找来一个垫子,厚厚的裹上,这才回到饭桌。
陶十七疑惑陈淮安怎么不吃饭就回屋了,谁知没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厚厚垫子出来,不由分说的塞在他屁-股下。
陶初一奇怪的看了他哥一眼,他哥这是摔跤了?屁-股疼?不过看淮哥这样,应该也不严重,所以她继续没有负担的啃自己的虾。
这边陶十七却‘轰’的红了脸,他本来还没明白阿淮进屋拿垫子干啥,直到他把垫子塞到自己坐的地方,羞人!
但也体贴。
等到两人好好坐下来吃饭,陶十七本来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虾,却瞬间被这鲜香辛辣的味道吸引,再想不起刚才的事。
“这是不是放了辣酱!”陶十七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又夹了一只仔细品味起来:“这番椒和茱萸的口感完全不一样!茱萸辛香但带着一点苦味,但这番椒却完全没有,怪不得那个镇子的人都爱吃这玩意儿。”
陶十七说的正是他们走镖时路过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