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牛肉!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猛灌了一口,才让那股邪火稍稍平息。
他看著眼前这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家公子,经常夜里出去吗?”许閒的声音冷了三分。
春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她绞著衣角,想了半天,才小声地说道:“自从……自从去年老爷过世之后,公子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公子虽然也……也顽劣,但还算知书达理。可自从老爷过世以后,他就整日里天酒地,不务正业……”
说到这里,春杏的眼圈一红,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
“公子尚未娶亲,若是传出去名声不好,主母於是便让我……让我们六人,日夜看著公子,不许他再出去胡来。夫人说,若是公子去烟柳巷,就要……就要拿我们是问,轻则挨板子,重则……发卖出去。”
许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一招连坐之法。
这张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所以,你们就帮他瞒著?”许閒一针见血。
春杏的身子猛地一颤,她惊恐地抬起头,看著许閒,嘴唇哆嗦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閒心中冷笑,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张文彬想出去鬼混,又怕被他娘知道。
而这六个可怜的女人,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她们若是不帮著张文彬隱瞒,张文彬就能找一百个由头折磨她们;可若是让张夫人知道了,她们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她们选择了帮著张文彬打掩护。
昨晚,恐怕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们公子,昨晚出去,是去找谁了?”许閒继续问道。
春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拼命地摇头:“妾……妾身不知……公子从不与我们说这些……”
“他平日里,都和些什么人来往?”
“都是些……城里的公子哥,还有些……青楼的女子……”
“可有常去的去处?”
“城南的醉春楼,他……他去得最多……”
许閒问了半天,得到的全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这小丫头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不敢说。
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许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行了,本官问完了。”
春杏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对著许閒福了一福,又站在一旁。
许閒心中嘆了口气。
他迈步向门口走去,心里盘算著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