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哪来的伤?
还浩然正气?
你要是真有浩然正气,怎么没考上状元,留在京城,跑来这小破县城当县令?
但他看著许閒那副“我虽然身受重伤但我依然很牛逼”的模样,再看看地上那具“夜不收”刺客的尸体,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夜不收”是北魏的爪牙,皆是七品以上的好手,怎么会跑到暨阳这种小地方来,刺杀一个新上任的县令?
很不对劲。
“韩县尉,”许閒放下茶杯,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看来,我们暨阳县,还藏著一条大鱼啊。”
韩子平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当然明白许閒的意思。
一个“夜不收”的刺客出现在这里,意味著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官场倾轧,而是敌国渗透!
“你想怎么做?”韩子平沉声问道。
在事关国家安危的大是大非面前,他暂时放下了和许閒的个人恩怨。
“引蛇出洞。”许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韩子平身边,压低了声音:“本官,今夜遇刺,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这个消息,天亮之前,要传遍全城。”
“你?”韩子平狐疑地看著他,“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想想,”许閒循循善诱,“对方派来一个刺客,结果却失手了。他们现在,一定是惊疑不定,不知道我的底细。这个时候,我『重伤垂危的消息传出去,他们会怎么想?”
韩子平眉头紧锁,沉声道:“你的意思是……示敌以弱?”
“不止。”许閒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要让他们以为,我虽然侥倖活命,但也废了半条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们了大力气派来一个刺客,绝不会允许我这个『意外存活。你说,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韩子平眼中精光一闪,接话道:“他们会派人来补刀!也许会因为轻敌,露出破绽?”
“没错。”许閒讚许地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们就张开一张大网,等著他们自投罗网。”
他看著韩子平,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韩县尉,接下来,就要辛苦你,帮我演好这齣戏了。县衙的防务,就全权交给你了。”
韩子平看著许閒那张年轻却又深不可测的脸,沉默了良久。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傢伙,敢勾结外敌!”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此刻,远在醉春楼的刘桃之,捏著一封信正在无能狂怒。
那封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老娘走了,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