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一对一,凭借偷袭,有心算无心,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面对两个人,她绝对毫无胜算,只要其中任何一个有机会开枪,她就完蛋了。现在,机会来了。
“噔——噔——蹬——”
禾小满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大胡子上楼的脚步声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每一步都重重地砸在禾小满的心房上。
“真是个穷鬼,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大胡子弯下腰,粗暴地翻检着尸体身上的口袋。
别摸了,快上来啊!躲在卫生间里的禾小满心急如焚。他多磨蹭一秒,她就多一分危险。谁知道楼下那个棒球帽搜查速度有多快?万一他搜完了上来汇合,自己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终于,一无所获的大胡子悻悻地直起身,还不忘泄愤似的踢了一脚尸体。
躲在厕所的禾小满心跳如擂鼓,捕捉着楼梯上的脚步声。
三阶。
二阶。
一阶。
他上来了。那脚步声从金属楼梯过渡到木质走廊,变得沉闷而清晰。
伴随着脚步声,衣服的摩擦声,大胡子已经来到了她所在客房的门前,她甚至能看见玄关地板上的光影变化,一个黑影停在了门口。
大胡子显然毫无防备,径直走了进去。在他看来,这旅馆和之前扫荡过的没什么两样。
就是现在!
在看到男人身影出现在玄关的刹那,禾小满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冲了出去。
第一步,先发制人!禾小满抡起右手的斧头,朝着男人的后脑勺狠狠砸去。大胡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砸得一个趔趄,眼前发黑。
第二步,除你武器!大胡子虽然被砸懵了,但这么多次杀人越货练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的枪。然而,比枪更快到达他手边的,是一把冰冷的刀。禾小满左手握刀,精准而狠辣地刺向他的手腕,瞬间扎出一个血洞,剧痛让他无法握枪。
第三步,消除声响!接连遭受重创,大胡子疼得想要大声呼喊楼下的同伴,让他快上来救自己。但禾小满早有准备,立刻丢掉刀,掏出预先装在兜里的毛巾,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让他喊出任何一个单词。
第四步,致命打击!禾小满左手死死捂住对方的口鼻,右手毫不犹豫地举起斧头,狠砸男人的头部。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感觉对方的挣扎彻底停止,脑袋软塌塌地歪向一边,她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看了看一眼面目全非的尸体,禾小满快速擦了把脸上的血点和冷汗,危机尚未解除,还要处理楼下的那个人。
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费力地将大胡子的尸体拖进卫生间,塞进浴缸,再用浴帘草草遮住。接着,她迅速从床上扯下床单和枕头,把它们丢到地上,飞快地将玄关和卫生间门口的血迹和脑浆擦拭干净,再把这些抹布也一股脑丢进了浴缸。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卫生间里更是浓郁。只要棒球帽走进房间多留意几下,很可能就会发现端倪。但禾小满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只要对方不是一进门就开枪扫射,她就有信心再利用一次偷袭解决战斗。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棒球帽不耐烦的喊声:“威廉!”
声音在空荡的旅馆里回荡,无人回应。
“FUCK!”棒球帽低声骂了一句,认命地上楼。这个同伴不知是耳背还是什么,总是这样喊半天没反应。
也不知道楼上的情况怎么样,威廉有没有什么收获。一想到下面那些客房的模样,棒球帽就觉得离谱。
他见过搜查彻底的,没见过这么彻底的。
到底是谁把客房里的被子也抱走了啊?!难道他是没有被子盖吗?!抱这么多床他盖的完吗?!
竟然出现了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的小贼,那其他方面也可想而知了。他翻遍了旅馆的每一扇柜门,每一格抽屉,答案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个小贼把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卷跑了。
“shit!”棒球帽在经过楼梯时,同样的位置,也被滴到了一滴血。
倒霉,威廉这家伙不是说把尸体挪开吗?棒球帽翻了个白眼,走上楼梯。
不知道子弹打中了拾荒者的哪个器官,这么多的血一直在流淌。棒球帽一路走上来,鼻腔里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味,甚至到了二楼的客房门口,那股铁锈般的气味依然没有散去。
棒球帽皱着眉,漫不经心地走近客房。不知道那个小贼有没有光顾二楼的客房,或许还有些东西能幸免于难……
砰!
等候多时的禾小满再次如法炮制,一斧头重重砸向了棒球帽脑后。
待解决掉棒球帽后,禾小满才算真正松了口气,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过度紧张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看着室内的两具尸体和楼梯口的一具尸体,禾小满心中满是疲惫与害怕。
她只是个热爱生活热爱拾荒的流浪汉,家在月桂路233号的普通人,最近一个月才能保证睡足八小时的普通社畜而已。
连着三天遇见这么凶险的事情,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