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工修建完成后,朱予柔便打算前往扬州借粮,临走前她担心沈川一人应付不了淮安的大小官员,还是革了淮安知府何冼以及同知的职。
同时她写了一份奏表,将淮安城的情况写明,参奏何冼等一干官员官员,请求陛下定罪。
“这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沈大人,淮安城中你不了解的事情可以问一问周通判,本宫调查过他,虽然没什么政绩,却是个老实人,还算可以信任。”
沈川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难的事情您已解决,只剩些收尾工作便放心交给臣便是。只是殿下要去扬州借粮恐不会那么顺利,还望殿下不要以身犯险。”
朱予柔道:“好,若这边遇到什么为难事,定要派人知会我,切不可叫灾民们断了吃食。”
沈川一揖应下,又看了看她身旁二位男子,眼神微暗,道:“何将军手下之人都在淮安,自己却去了扬州,下官担心将士们离了将军您会松懈下来,耽误了修河就不好了,不如将军也留在淮安?”
何煜礼一愣,旋即微微一笑说道:“沈大人多虑了,本将军手下的兵一向以军纪严明著称,定然不会发生此等情况。况陛下命本将保护公主殿下,自然是殿下去哪,本将就到哪。”
朱予柔并未发觉他言语中的得意之情,赞同道:“本宫此行恐还用得上何将军,还是叫他跟在我身边好些。若将军手下军心当真涣散,沈大人不妨用军令斩一二人,做杀鸡儆猴之用。”
话毕,朱予柔便不再多停留,抬头看了看淮安城破败的城门,打马向扬州行去。
此时的淮安城中余粮只堪堪能坚持十日,若不及时调粮,只怕城中灾民会死伤无数。而她此行,正是要在这十日之内筹集粮食,帮助这些灾民度过这段日子。
扬州距淮安并不算远,一行百人换马骑行两日便见到了扬州城。
进得城中,朱予柔吩咐随行的羽林卫前去休息,自己则带着陈卿落、何煜礼到了盐运总督衙门。
见到了提前来此的盐运司同知孙骞,朱予柔直截了当开口道:“孙大人,本宫吩咐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孙骞一脸为难道:“殿下,下官照您的吩咐,已说明向他们这些盐商借粮是陛下的旨意,可。。。可这些盐商都是些老油条,只会一味的诉苦,没人肯真正拿银子出来。”
朱予柔说道:“板子没打到自己身上之前都是不知道疼的,他们这些人见惯了朝廷伸手要钱,自然是知道如何应对的。无妨,既然本宫亲自来了,不愁没办法让他们吐银子。你且将你知道的情况先说给本宫听,也好让本宫多些准备。”
“是,殿下。”犹豫片刻,他开口道:“扬州盐商众多,但其中说得上话的只有朝廷认可的四大总商,且其中的万安万总商更是隐隐为扬州盐商的首领,就连其他三位总商也听从他的指示。这些人早就打通官府,私下定好了盐引以及引岸的分配。总商们虽有些龃龉,但大体上还过得去,更何况如今殿下来了扬州,他们之间必定会连起手来一致对外,殿下若想对付这些盐商只怕不会容易。”
朱予柔点点头,道:“既然有龃龉,就不愁挑不散他们。那些个盐官可查清了?谁是跟着柳侯爷的?”
孙骞道:“下官无能,实在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让殿下失望了。”
朱予柔有些无奈道:“怪不得你,是我将你安排的太晚了,不过无妨,眼下要紧的是赈灾粮的问题,其他的还不着急。”
孙骞有些担心,说道:“殿下,虽则这些盐商有拿出粮食的实力,但面对朝廷是不是的捐输,他们早就怨声载道,就算您用身份逼着他们这么干,恐怕也达不到您想要的数目。”
“他们不想捐输?”朱予柔轻轻一笑,说道:“若本宫能让他们一个个心甘情愿的为本宫捐粮呢。”
孙骞诧异抬头,半晌回道:“这。。。殿下若真能让盐商们心甘情愿的捐粮,依他们的实力,这淮安的灾情自然能够轻松解决。”
“回去休息吧,明早叫在扬州的大小盐商和盐官都过来,来商议商议这盐引分配。”
孙骞不明其意,却见公主面上已显露出微微疲态,不好再做打扰,只得诺诺退了出去。
次日晨,朱予柔正在更衣,听见羽林卫来报,说是扬州城中的盐商盐官已在议事堂中聚齐。
朱予柔摸了摸头上沉重的发冠,回道:“嗯,还不急,你先派一个小吏偷偷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羽林卫应命退下,按照公主殿下的吩咐派了一个端茶的小吏前去打探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