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火把照出一个又一个光团,陈荷往上走,她拿着匕首,刀尖插入墙壁缝隙,青苔成块地掉下来,绿色的碎屑落到她的脚上。
‘你因为什么被抓,是兰金花吗。’
‘你能杀了她最好,但抓我的是父王,我杀哥哥的事被他知道了。’
陈荷脑海里回荡着两句话,国王不死,绍明就要死,和前女友说的‘不要杀国王让绍明活’对上了。
地牢最上端,兰金花背着她,蒙古样式的辫子马尾巴似垂在裙摆。
“没死没伤,抓着领子说几句话,从不知道你是好人。”
铁栅栏分隔了二人,陈荷敲敲栅栏,“偷看了?”
“你们在说什么话,一句都听不懂。”
兰金花转过身,她偷听了一半,实在不知道这是那里的语言,她表情凝重,而且是个逆光的姿态,同时站在陈荷上方,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可陈荷丝毫不慌,淡定道:“English。”
“什么?”兰金花白眼转了一周,没听过,她示意守卫放陈荷出来:“算了,你到底是怎么报复她的,看她那半疯不傻的样子,乱叫个什么。”
“想知道?”她牵着兰金花往暗处走,路过一个端水盆的女奴,陈荷在水盆里洗了手,把手巾丢到铜盆里,故意拉长声线,走到无人的地方,她的手还牵着兰金花的腰带:“玩了玩,她不漂亮吗。”
兰金花拼命擦陈荷摸过的地方:“你下贱,谁给你的胆子乱摸我。”她叫来侍卫要把陈荷拖走砍了,侍卫没到,陈荷先发制人了:“王后摸国王的时候不恶心吗。”
“你竟敢管我的事,等着死吧。”
“王后可以轻易割下我的头,为什么没动手。”
“你……你不配让我动手。”
陈荷在她心里是有分量的,只不过兰金花一直不知道把沉重的陈荷放在哪个位置,好像把她放在心里她就会胸闷。
因为这点分量,陈荷有了胜算,如果前女友说不要杀国王,陈荷还得考虑一下,现在七八个线索都在眼前,和幼儿益智拼句子游戏一样,她一个成年人再看不出来就是傻了。
“我们把国王杀了,然后……另立新君,父死子及,王后继续做王后,也可以做太后。”
“是不是绍明想的让你杀我的新办法。”兰金花被她大胆的想法吓到了。
“蒲甘都没了,死个把国王很正常,你还想当他的王后?只是王后,请让苏觉当国王吧。”
兰金花喜欢苏觉,她接过苏觉的花的时候,陈荷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占卜当天花园里他们对视的眼睛,在妙香国的生活经历,同样的语言,年轻的男女,不过陈荷把主动权交给兰金花,用祈求的语气让她办事。
陈荷的话说到她的心坎上,侍卫走过来,兰金花让他滚,她抢过侍卫的火把,火苗拽成一条,她眼睛里亮着。
“僧侣可以继位?”
“王后想,自然可以,你知道吗,蒲甘有个胡瓜大王,他是农夫,不小心打死了撞进自家瓜田的国王,他就成蒲甘的新主人了。”
兰金花还是很谨慎:“你这样做是为了让绍明活下来吗,绍明哥哥当国王,绍明会让我好过,王室同样兄妹通婚。”
“是为了绍明,我是个太监,绍明就是我净身时割下的宝贝,我厌恶看到别人有它,但是我又放不下它。”陈荷笑了:“至于其中利害,王后身为一国之母,尚不能决,陈荷如何保证?”
陈荷的比喻像她这个人,又脏又有冲击力,还暗藏着污秽的刺激。
兰金花咽了口唾沫,“让我再想想——”
“王后。”绍明还有六天时间,她等不了。
“闭嘴,五天后才烧。”
烧什么?
不等陈荷问,远处来了几个侍女,她们穿着国王行宫的服饰,因为在大声密谋造反,两人都吓到了。
“王后,国王让您过去,奴婢先带您沐浴。”
偏偏这个时候来,还讲白话,兰金花脸色的血色骤然褪去。
她要把陈荷杀掉,陈荷想法不错,但是看过她不堪过去的陈荷没必要存在了,她抽出匕首甩出去,身后没有倒地的声音。
陈荷早就走远背过身,树上一对鸟在打架,陈荷一直看鸟。
“你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