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斯想要离开西西里,他一路向东北走,经过了卡尔塔尼塞塔、恩纳,一路上他的长相都太引人注目了。
西西里的日耳曼人大多集中在阿格里真托,虽然他没有特意去庇护日耳曼人,但家中的辛布里奴隶们是会帮助日耳曼人的。
以至于西西里的其他城市,很少见到日耳曼人,所以他就很扎眼。
从恩纳城继续往西,他看到天空中有一条长长的白色烟雾,从北向南飘过去,十分壮观,于是他往那方向走去。
到了帕泰尔诺市,他才了解到,那条巨大的烟雾来自西西里的最高处——埃特纳火山(MountEtna)。
帕泰尔诺市是个肮脏的城市,整个天空都被火山喷发的浓烟遮蔽,房屋、棚子上都积攒了厚重的灰,咳嗽声络绎不绝,但这里有个巨大产业让商人们源源不断地来往这里——火山灰。
罗马能建造高大的建筑,伫立二千多年而不倒,全靠水泥,而这个水泥,就是火山灰。
维修斯用抢来的钱买了很多食物酒水,让抢来的骡子驮着。
由于空气很灰,他学别人一样,用麻布包住口鼻,他把一头的金发用柴火烫掉了,这下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他拉着骡子,跟着商队的路线,向火山上行走。
来都来了,不得看看活火山什么样子吗?
上山的队伍,骡子驮的框里装着酒水和食物,下山的骡子则脏兮兮地背着火山灰。
行至陡峭处,看到陡坡下有很多鸟,在啄食无人收敛的人和驴骡的尸体。
望山跑死马,火山看上去就在不远处,其实是很长的一段路,早上出发,下午才到达火山口。
商人们在一处库房前进行交易,把骡子背上来的酒水、食物和钱交给打手护卫的管事,换取四大包火山灰再下山。
空气中弥漫着臭鸡蛋一般的硫磺味,嗡嗡的低频振动,让人脑子发懵。
留下骡子,维修斯往上爬,爬到了山顶,他往下看到一个巨大的火山口,一群群被火山灰染成灰色的裸体奴隶,被铁镣铐锁住脖子,背着箩筐,蜿蜒着从火山口地处爬上来。
奴隶在这里是纯粹的消耗品,这些奴隶甚至没有解救的价值,尘肺病注定了漫长的折磨和死亡。
‘呃呵,呃呵~呃呵~,哈~噗~’下面一个离他较近,拿着长鞭的打手也在咳嗽。
砰~~,巨大的爆炸声,浓烟和大块的岩浆冲向高空,岩浆的碎末在空气中冷却,然后像石子雨一般砸落,天地伟力。
而下面搬运火山灰的奴隶们,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麻木。
采灰可不只有这一处,维修斯放眼望去,奴隶像蚂蚁一般遍布整个火山口,还有很多的采灰处,只是对应不同的上下山道路。
一种无力感,即便他拥有半神的身体,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罗马人就是这个时代的基建狂魔,火山灰作为必不可缺的建材,代表着巨大的利益。
即便他杀光这里所有的打手、监管,又有什么用?
他还能永远守在这里吗?
只要他一走,这里立马就会恢复原样,死一批奴隶,对于其背后的贵族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脚下的石子滑落,惊动了下面的打手。
“嘿~,你在那里干什么?”打手手指着他大声叫到。
他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将打手爆头。把无能愤怒发泄在别人身上后,他舒坦一些,往下走。
他的骡子被扣了。
“你刚刚上去干什么?”管事指着他大声叫到,四个打手气势汹汹地向他围拢。
啪~,一个打手向他挥出了长鞭,空气炸响。
他右手接住长鞭,一拉,打手向他跌撞过来,左手勾拳,击碎下颌、击碎上颌,血雾喷出,眼珠子爆出来。
尸体还没从空中跌落,他冲向另一个打手,踩住他的脚,手掌尖插进他的腰,抓了一把,扯出来,把腰子拍在另一个打手的脸上。
打手在空中旋转了180°,脑袋撞在地上的石头上。
失去腰子的打手倒在地上,还在不可思议地检查腰眼上的伤口,另一个还完好的打手,尿顺着大腿流到地上。
“维修斯,你是维修斯!”管事跪在磕头求饶。
他感到左手有点痛,抬起手看,两颗残破的黄色门牙钉在了他的手上,他把门牙拔了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