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卿撇了一眼血流不止的肖纵,冷漠说道:“你也说了,我是学医的,又没出师,可不敢乱治,你们自己没大夫吗?”
薛贵端着架子说道:“这种时候,分这么清楚做什么?人命重要。”
陆卿卿懒得管他,退后检查了一下姑娘们的伤势,很容易就瞧出她们身上的血都是蹭上去了,只宝珠和几个小丫鬟摔倒了有些擦伤。
她检查到元青禾时,元青禾小声说自己没事。
陆卿卿看着她被咬破的衣角,眼神冷了下来。她也是跑过江湖的,其它人都没有咬到,专咬她一人,定是猎狗得了主子的指令专门来咬元青禾的。
她顿时生气转身又走回前面,怒瞪着薛贵说道:“你们男院是怎么管的,早有恶犬咬人的事,你们也不管,要是闹出人命,也是你的问题。”
顾雅正看陆卿卿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到姑娘们没事,她也专心和他们理论起来。
“郑学监,之前我就和你们提了,男院有人被咬伤,你们不愿意管,这事闹到我们梅花园来,可就没那么好善了了。”顾雅正雷厉风行说道,“卿卿,先叫人全院搜查,书院范围内有不名来历的大犬一律杖杀。”
肖纵哎呦惨叫着,让他带的府医先给止了血。他暗暗给薛贵打着眼色,薛贵立即狗腿子一般上前说道:“杀狗就不必了吧,你也是当先生的,怎么能这般残忍。”
顾雅正根本瞧不上他,正要说什么,就见陆卿卿向她行了礼,这才上前冷淡对薛贵说道:“薛先生既然这般温柔善良,那就把找到的恶犬,全关到薛先生院里,由你养着,以后发生任何问题也由你承担。”
薛贵听着,吓得抖了一下。那些恶犬平时肖大少养着的时候,都是关在铁笼子里,他哪里敢养,这不是叫他拿自己喂狗嘛。
他立即不干了,张嘴正要争辩,陆卿卿直接冷漠说道:“管不了就别说废话!”
薛贵心有不服,可是对面女先生们气势太强,仿佛他再说什么,陆卿卿直敢把他和恶狗关一起。他一时不敢再说什么,抖了抖长袖退了回去。
陆卿卿见安静下来,向顾先生行了礼,请她继续说。
顾雅正点头,望向郑学监说道:“恶犬的事说完了,再说人祸之事,肖生员故意放狗咬人这事,郑学监准备怎么处理。”
郑学监又要拿出和稀泥的姿态来,叹气说道:“这也是无心这失,倒是谢斋长也太过份,你看将肖伤员伤成这样。”
谢书瑾将手里的弓交给下人,上前行礼说道:“郑先生,您也说了是无心之失,管狗的时候不见他人,我射箭驱狗呢,他非要冲出来。被伤着了,又怨得了谁。”
郑学监顿时不说话了,谢书瑾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她的背景比肖家还强些,他犯不着为肖纵得罪她。于是这位郑先生又和起稀泥,准备各打五十大板。
“要不这样,两方都伤着了,还是回去各自医治吧。”
“那可不行,他肖纵中箭,是他找死活该,我们的同窗伤着了,可是因为他故意放狗咬人。郑学监若不管,这事我自会告到京里去。”谢书瑾甩袖说着,半点不给他们面子。
郑学监听着不由头痛,怎么就选了谢书瑾当女斋长呢,他早就说该选元青禾的,也不会这般麻烦。当然了,也只是他想的,元青禾也不是个面团子,由他们捏圆搓扁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在女院这边看来,谢书瑾这个女斋长选得可太好了。
最后两边协商着,叫肖纵答应给受伤的姑娘们每人赔一百两银子,这才放过他。
肖大少顿时不服地虚弱吼道:“光叫我赔,那我的伤呢?我都伤成这样了。”
谢书瑾半点不怕地说道:“你找我啊,那行呗,我这就告到京里,叫大理寺好好审审呗。”
肖纵顿时不敢,只得恨恨先叫人抬回去。他的胳膊伤得不轻,特别是侯静拔箭那一下,连骨带肉的,几乎要了他的命,也亏得下人给他嘴里塞了几颗保命丸,不然案子还没断完就已经晕过去了。
不过他也没多好,才被抬回去就晕死了过去,薛贵赶紧请大夫来医,书院里的大夫是墨先生的人,早得了消息不敢沾染这个麻烦,只查看了一下就叫肖纵的府医自己医治。
书院里的大夫回来告诉墨先生,肖纵那手臂伤得不轻,那只手多半是要残了。
陆卿卿得了消息,赶紧给姑娘们申请休了几日病假,只说她们受伤加受了惊吓发了高烧十分严重。她还将四娘调回了庄子里,怕叫人抓了她报仇。
谢书瑾是不怕的,没几日还得了嘉奖,听说是学政听说她杀恶犬求了同窗,特地为她申请的嘉奖。
卢瑜这次没看护好学生,叫顾雅正说了一通,她心里委屈,连着几月将梅花园守成了铜墙铁壁。直到肖纵的手臂久治不愈回了京,她才松懈一点儿。
这次的事,元青禾她们都没受什么伤,只受了些惊吓。发了“高烧”的姑娘们不好出门,只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书下棋。
侯静一早来了元青禾她们的小院里,元青禾瞧她手上绑了个绷带,疑惑问道:“你手上是真伤着了?”
“没有,拔箭时划了个印子,咱谢斋长劝我包严实些,免得肖大少要恨死我。”侯静说着,闲闲坐到旁边摇椅上晃着,半点不像怕的样子。
元青禾想到那时情形,肖大少被射中一箭不见得多严重,但侯静拔箭那一下,直接让肖大少轻伤变重伤。
她不由向她比了个大拇指,“果然不能惹静静。”
“哼,那当然了。敢惹我的,我不反击,就是给他再害我的机会。”侯静说着,担忧地看了元青禾一眼。
这书呆子不过书读得好些,就惹来那么多人害她。侯静心想着,惹我可以,惹我朋友,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