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照夜将军英年早逝。
楼下唏嘘和喝彩声不绝。
楼下说书告一段落,安静下来。楼上雅间,喝了半盏茶后,林夜苍白的肌肤重新有了红润色。他靠着铺着软垫的墙壁,窗边暖风徐徐,拂他发带与衣衫。
出了些薄汗的少年惬意地抿口茶,其慵懒模样,颇有几分浪荡风流。
雪荔仍是安静坐着。林夜转头看窗外景致,不和她说话,雪荔开始感觉到一丝寂寞。
雪荔慢慢挪到窗边,跟着林夜一道看街景。
雪荔忽然指着下方两个在吵闹的商贾,声音清而软和:“林夜,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她回头看他,正碰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
林夜手中玩着茶盖,眼皮上掀,波光粼粼的一双眼撩向她。林夜慢条斯理:“一个在说‘聒噪’,另一个在说‘好蠢’。”
雪荔:“哪个在说‘聒噪’,哪个在说‘好蠢’呢?”
林夜回答了她。
雪荔趴在窗口,绞尽脑汁,半天憋不出新的话。
她悄悄觑林夜,见林夜正在看她。这一次,林夜没有躲开她目光,而是目中光华闪烁许久。不知想了些什么,他目光渐渐柔软。
他到底心软了,倾身低语:“骗子。”
雪荔:“什么?”
林夜:“你是看不懂复杂些的表情,但这么简单的表情,你一直能看懂。你以前就懂,没道理现在不懂了。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雪荔心头一跳,略微心虚。
她口上却认真:“以前只是一知半解,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就像……‘学以致用’。”
林夜哼一声。
他往后靠,一针见血揭穿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学以致用’,但是你想用这种法子找台阶下,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雪荔:“……”
被看穿了啊。
雪荔又想一想,揉了揉自己眼睛。她心中数数,听到林夜问:“你眼睛怎么了?”
雪荔一顿。
她捂着半只眼睛,另半只眼睛望向他:“林夜,我疼。”
林夜:“……”
他一时惊怒,不知她是真是假。
她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不爱做各类表情,也不对旁人的事给予反应。她平时风刀霜剑见得多,大风大雨闯过来,百战不屈。眼角那一点疤痕,就称得上“疼”吗?
可是她真的受伤了啊。
她真的疼,怎么办?
雪荔见他表情变来变去,许是她一直跟着他学习他的表情,此时她懵懂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摸到顺脉了。
雪荔便兀自说:“我认错你和粱尘,不能全怪我。一则,我眼睛受了伤,这几日一直看不太清;二则,你身上气味和平时不一样。”
雪荔静静道:“平时你要么一身药香,要么熏着香料,很昂贵清雅的那种。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