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是一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吉莉草。
宋之聿直接承认,竺砚时哑口无言。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都对宋之聿很苛刻。
肩膀有些沉重,压得心头有些紧缩。
他垂着头,慢慢说,“抱歉哥哥。”
“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宋之聿很平静,“你不用道歉。”
“对不起哥哥。”竺砚时真诚地重复道,“自从妈妈死后,我享受的一切都是你提供的,你对我很好,是我太自私了。”
“说这些干什么?”宋之聿蹙起眉头。
“以后喜欢什么花你告诉我。”空气冰凉,竺砚时鼻尖微红,“花园有的我送给你,没有的只要不太难养就行。”
“先把自己养好吧。”宋之聿表情有些嫌弃,“看起来要流鼻涕了。”
冷风一吹是有点,倒也不必这样直白吧?
吸吸鼻子,竺砚时再次蹲下,偷偷翻了个白眼。
头顶上光柱一直稳定,宋之聿说,“冷就回去。”
“马上就好了。”竺砚时没好气。
话音落,两人隔着花丛忽地对视一眼,同时低低笑出声。
笑声将不太愉快的气氛一扫而空。
竺砚时小声嘀咕:“怎么有这种人啊。”
“你在骂我?”宋之聿带着疑问。
“没有,我说三色堇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竺砚时,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又是那副轻描淡写的姿态,宋之聿说,“骂我可以,别说脏话。”
“没说脏话,我就说怎么有这种人。”竺砚时腾地起身,“你把吉莉草还我吧,不想送你了。”
“可以。”宋之聿说:“但我是不是应该先把外套送你拧鼻涕?”
囧了个大囧,竺砚时简直不想说话,低头一阵偷吸。
宋之聿发出嫌恶地叹气。
好吧,的确有些恶心。
其实随身带着纸巾,最终,竺砚时在恶心自己和恶心宋之聿的纠结中选择结束这场无聊的幼稚行为。
不过拧完鼻涕后他将纸团放进外套时,再次听到宋之聿嫌恶地叹气。
几秒后,穿着休闲的宋之聿进来。
竺砚时抿着唇叫人:“哥哥,你来了。”
扫了眼准备好的饭菜,宋之聿吩咐说开饭吧。
今天日子特殊,不过仍在小厅用饭。
因为小厅视野开阔,顺着落地的圆拱玻璃可以将整片楠木林收尽眼底。
草坪上的藏地灯盏盏亮起,美如童话世界。
宋之聿率先动筷,低低说:“吃饭吧。”
用勺子舀了块鱼腹,竺砚时埋头偷偷打量宋之聿,发现他左手正常搁在桌上,似乎已经恢复正常。
一顿饭吃得毫无交流,尾声时阿姨问蛋糕在哪里吃。
宋之聿说:“送到楼上卧室。”
就像完成任务似的,竺砚时默默回到房间,坐到床边的沙发上等着。
阿姨很快将插好蜡烛的蛋糕送上来,出去时在宋之聿的授意下关了灯。
等眼睛适应黑暗,竺砚时看见宋之聿久久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