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旁骛地弹完,竺砚时盖好盖子归位琴凳。
发现宋之聿已经没有吃饭了,而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瞧着他。
不知道这样被看了多久,竺砚时以为他在检查,略有底气地说,“我没有乱弹!”
“知道。”
竺砚时默默想你可能不知道,这曲子是“陈拾一”教我的。
“过来。”宋之聿说。
不明所以地走过去,竺砚时离他远远地站定。
宋之聿拍了拍身旁沙发,竺砚时才挪过去。
刚挪过去就被宋之聿托着腰抱到腿上坐着。
这个姿势多多少少有些羞辱和掌控的味道,跟之前在总裁办休息间的姿势一模一样。
以为又要那样,所以竺砚时往后仰。
然而宋之聿按住他的后心,看着他的眼睛问,“都记得么。”
“什么?”竺砚时隐隐觉得不对劲。
“滑梯、猪银行、巴格达的星星。”宋之聿语气轻而缓地问,“还记得?”
老天爷真会阴差阳错,一个音的偏颇,便让整句话失去原色。
若重点落在“记得”上,那就在问是否记得。
若重点落在“还”上,那就是阴恻恻的警告。
至少在竺砚时耳朵里是这样的,在他这里原色是陈拾一。
所以竺砚时想,不管宋之聿怎么这么清楚自己与陈拾一之间的细微末节。
如果在这个姿势上如实回答,那么很有可能又要痛苦体会一次先是后面疼,然后是小。鸡。鸡疼的□□经历。
所以竺砚时摇摇头,“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昨天的不重要,今天的不记得。
宋之聿点了下头,“好。”不好意思,你们先吃我有点事。
因为竺砚时低头回复消息,这让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的逊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唰地扬手打飞了他掌中手机。
想起陈拾一刚去世时宋之聿没收了手机,前几天又因为那封邮件而扳成两截,就算保镖送了新手机,那封邮件也被删除了。
这一刻,竺砚时真是对家人厌恶至极,忍着气去角落捡。
“问你话呢!回答!”逊相当炸毛。
竺砚时转身欲走,逊急急扯住他衣袖不让他离开。
“这么多年你在家当寄生虫就算了,怎么还有脸到集团上班?”逊气急败坏,“是不是巴着二哥求来的?!”
“滚开!”竺砚时用力拂开逊抓住自己衣领的手。
逊目眦欲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大家你的身份?!”
“一条寄生在别人家吸血的可怜虫!你妈跟大伯没结婚,你连养子都算不上,你凭什么在家待着,还敢进集团?!”
“你现在就去说吧。”潜移默化下,竺砚时不知道现在自己冷着脸的姿态跟宋之聿一模一样,他冷冷反问:“你以为谁想在这里待?我恨不得永远见不到你们这群人。”
“我的天老爷,难以置信,简直是难以置信!!”逊拧着一股子蠢劲儿,转身去推楼梯门。
推了半天没推动,发狠用脚踢,“这垃圾门是谁采购的!”
没推开是因为两名黑衣保镖从外推门进来,“少爷,请您立即离开。”
逊气焰更高:“你谁啊你,你算老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明喆的儿——”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动作快得看不清,保镖将他双手反剪,抵着肩膀嘭地一声压上墙壁。
逊龇牙咧嘴地叫,“给老子放开!放开!”没十几秒,疼痛让他鬼哭狼嚎地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