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花园转了十几分钟,小车子就填满了。
用心培育了那么久,可都死了,死太多了,陈拾一死了
挖着挖着眼泪汹涌,又因身后脚步声而迅速擦掉。
肩膀微微传来力道,宋之聿将他拉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在哭什么。”
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让眼泪更加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脏兮兮的手套上全是泥土,竺砚时抬起肩膀企图擦泪,宋之聿按住他,伸手用柔软的指腹给他一一揩掉。
“哪里不舒服,哪里不高兴。”
“没有。”吸了下鼻子,竺砚时尽量平复情绪,故意将视线落在宋之聿的钻石领带夹上,“哥哥,你回来了。”
“听保姆说今天你没吃饭。”宋之聿平淡问,“怎么回事?“
温热的气息扑在额头,竺砚时别开脸,“待会儿会吃的。”
“还要弄多久。”扫了眼附近赖赖糟糟的小坑,宋之聿说,“让园丁来做。”
潜在之意是现在就去吃饭,竺砚时听得懂,他点点头,试图通过摩擦双腕脱掉手套,宋之聿再次帮助了他。
修长的手指捏着他双腕,食指浅浅往手套边缘一插,很快将手套全须全尾地勾褪了下来。
这种近距离触碰竺砚时很不适应,他往后缩,宋之聿手指微微用力不让,期间还若无其事地摘掉他头上一片紫菀花瓣。
“花仙子么。”
没听清,但竺砚时并没有回问的欲望。
宋之聿松开他,“回去吃饭。”
以为回副楼是一个人吃饭,竺砚时没想到宋之聿也在小厅坐了下来,阿姨们很快上齐了所有菜,悄无声息地离开。
“什么时候想上班。”宋之聿给他夹了块爱吃的笋。
“都可以。”竺砚时将笋偷偷拨到一边。
其实越快越好,越快越好跑。
“园林方面设计部主要工作是画图、实地设计,公园或者活动造景。”宋之聿又给他夹了块,“喜不喜欢。”
默默吃掉笋,竺砚时心不在焉地点头,“喜欢。”
垂头姿势给人一种低眉顺眼的错觉,长密的睫毛将情绪遮起来,嘴唇翕张时,流畅的鼻梁与微微上翘的唇珠连成一道完美弧线。
五官牵动感官的瞬间,仅靠双眼留不住。
一桌之隔,宋之聿单手提着筷子端详他良久,问,“想什么时候去报道?”
“我不用面试吗?”竺砚时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然而宋之聿却说,“你想面试也可以。”
暗喻几乎等于明示,硬要面试等于矫揉造作。
“不用了,谢谢哥哥。”
“还有没有想做的,想要的。”
还是想问能不能告知陈拾一藏在哪里,竺砚时摇头:“没有,谢谢哥哥。”
“下周一我会去报道。”他迟疑地问,“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宋之聿敛起眉宇。
“有看到大学同学他们找工作,会穿正装。”其实竺砚时也不太明白,“我需要穿正装吗?”
有些长辈会在孩子第一次上班时,赠送孩子成套的西装以做贺礼,表示激励和宽慰。
但他们家庭已没有父辈多年,宋之聿没有求职经历,亦没有虑到这些问题。
“正常着装即可。”他口吻柔和,“天气冷了,出门加件大衣。”
穿戴衣物通常都是品牌方和专门的定制店铺送来檀山,当月一小送,季度一大送。
其中也有西装,但竺砚时从未穿过。